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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說完，因為他看著真杏的眼眸，心底越來越涼，那雙漂亮的眼睛就像寶石一樣閃亮剔透，從前是帶著溫度的寶石，能讓人感覺到暖意，可此時寶石失去了溫度，只有冰冷的感覺，讓宋旻浩的心也逐漸冷了下來。

真杏變了，他敏銳地察覺到了。

或者說，其實他早有預感，但他一直沒有去相信，直到此刻看到真杏的模樣，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種冷漠。

想像和現實給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那次的事情後，真杏變得越來越冷淡，後來變成了好幾天回復一次資訊，宋旻浩發了好幾次以後，就沒有繼續了，他也是有驕傲的。

直到這段時間聽說她和權志龍要分手了。

宋旻浩不太明白，他們兩個人為什麼這麼奇怪，如果要分手，應該在自己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就選擇分手，但是他們沒有，反而是過了一段時間才傳出分手。宋旻浩又奇怪，又忍不住想，難道真杏找自己刺激他，就是因為死心了想要報復他？他只能這樣想，不然不能夠理解真杏為什麼喊自己去，他不是傻子，當然知道真杏故意安排。

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充斥著他的腦袋，直到此刻看到真杏眼眸中的冷漠，他才真的確定，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工具人。

這個想法讓他恍然大悟，又有些解脫的感覺，這個感覺就好像揭開了最後的遮羞布，他終於面對真實的一切了，自己是工具人。

宋旻浩沉默的這十幾秒鐘，真杏沒有說話，而他則用一聲嘆息結束沉默，然後笑了笑，「是我想太多了。」

真杏一向不喜歡太尖銳，但此時此刻，她望著宋旻浩難過的模樣，心底有種毀滅欲蠢蠢欲動，太可惜了，這樣的情緒直到此刻才顯露，如果他再愛一點，那藍玫瑰一定能更令人心碎吧。

一切都怪宋旻浩不夠愛。

她唇角微不可察的揚了揚，「其實你也沒有多愛我，為什麼要這麼失落？是傷心自己沒有贏權志龍嗎？」

對面的宋旻浩一怔，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他下意識地反駁，「我沒有，你在說什麼？」

「沒有？」真杏輕輕念著這兩個字，帶著一股子嘲笑的意味，眼睛凝視著宋旻浩的眼睛，一點也不避諱的與他對視，然後一點一點，揉碎了玫瑰的花瓣，漫天的藍色好像覆蓋到瞳仁深處，破碎的愛慕凝結成最深切的惱怒與恨。

男人愛與恨，就是如此簡單，當他被戳穿的時候。

真杏一點也不難過和害怕，而是繼續說道，「經常被人評價像權志龍，其實很介意吧，很想報復他，哪怕你知道錯不在他，但是那又如何呢？因為受傷的是你。」

「我——」

「如果你沒有，那個晚上你就不會去。」真杏打斷了宋旻浩的話，唇角揚起輕蔑的弧度，「你覺得讓一個深愛權志龍的女人喜歡你，就可以證明你比他強，你不是贗品，對吧。其實你不需要否認，因為太明顯了，你不愛我，你只是享受戰勝權志龍的感覺，所以為什麼要裝出這幅因為我很受傷的模樣呢？說到底我們不過是互相利用。」

這些話尖銳無比，從宋旻浩的心上劃過去，疼得宋旻浩忍不住咬緊了牙，他在努力剋制自己的憤怒。

此時，有新的客人進來，腳步聲輕快。

「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真杏貼心的壓低了聲音，為這場戲收尾，她眼中的笑意逐漸減淡，起身理了理裙擺，走到宋旻浩身旁，空氣中，暗香浮動，她伸手輕輕撩了撩宋旻浩的黑髮，聲音柔軟甜蜜，「但我不得不說，你真的很像他，我很開心。」

這句話宛如最大的殺器，真想說完後，宋旻浩的身體輕輕發抖，不知道是剋制怒意還是傷心，真杏不在乎，輕輕笑了，然後邁步離開，只在空氣中留下淺淡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