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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周圍雜草叢生,墓碑上的幾個大字也被風雨侵蝕,模糊得幾近看不清楚了。周星俍曾建議換一個墓碑,但周母說死者入土為安,就不要因為無關緊要的事情打擾他了。
當初周母說的某句話,星伊至今記憶猶新,而後每每想起,她都覺得心裡有一種無可名狀的感覺,有感動,有震撼,有惋惜,也有安然。
那句話是這樣的:&ldo;怕什麼?只要我在世一天,我就能認得出你們爸爸的墓碑,哪怕上面的字消失了,變成了無字碑。&rdo;
幾人在碑前上了幾炷香,滿上幾杯茶酒後,一一跟周父&ldo;對話&rdo;。
聊得最多的還是周母,家長裡短,柴米油鹽,期間還說起了星伊的事:&ldo;老頭子啊,我們家星伊終於懂事了,她不再惦記著夏易,已經跟廷之開始新生活了。誒,我跟你說啊,廷之那孩子真不錯,人長得帥,又善良又禮貌,對我們星伊挺好的。說起來他跟你還挺有緣的,都是人民教師。&rdo;
她嘆了嘆氣,繼續道:&ldo;等孩子們有了歸屬,我也就安心了。我老了,應該很快就能去見你,不知道那時候我能不能認出你來。&rdo;
一番話下來,除去希翀還不懂得生老病死外,其他幾個成年人聽後都頗為動容,星伊更是哭得險些肝腸寸斷。
這種低落的情緒持續了很久。
☆、袒露心聲
他們一家平均半年才回來一趟,家裡的傢俱用品免不了積塵。下山回來後,星伊幫著打掃了一番,等收拾乾淨後暮色已經降臨。
星伊沒什麼胃口,洗了澡後便鑽進了房間,想起白天裡母親說過的話,悲慼之情再次湧上心頭。
的確,她長大了懂事了,與此同時,周母也越來越年邁了,總有一天,她也會離開他們的。
人皆有悲歡離合‐‐話說得輕巧,可星伊還是無法完完全全坦然接受這個事實。
她坐在兒時用過的書桌前,雙手託著下巴望著窗外那一輪圓月,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邵廷之。如此看來,古時的文人墨客真的不是閒得發慌,賞月之時,的確適合思念,適合吟詩作賦。
想著想著,她愈發按捺不住心中萌生的思念,給他撥去了一個電話,然而嘟聲響了許久,那頭依舊沒有傳來他的聲音。
星伊有些洩氣,正想結束通話之時,那頭的嘟聲終於被切斷,取而代之的是他溫潤低緩的嗓音:&ldo;想我了?&rdo;
她的心跳莫名地就漏了一拍。
&ldo;嗯,有點。&rdo;她翻開桌面上有些泛黃的筆記本,看到自己當年稍顯稚嫩而青澀的字跡時,微微一愣:&ldo;你剛剛在做什麼?&rdo;
邵廷之似是想了一下:&ldo;餵皓皓喝粥,然後去洗了澡。&rdo;
&ldo;你回家了?&rdo;
他輕嗯了一聲,再開口時語氣頗是委屈:&ldo;女朋友丟下我走了,我不想獨守空房,所以回來找皓皓玩了。&rdo;
星伊:&ldo;……&rdo;
她這邊沉默了好一會兒,久到邵廷之以為她又像昨晚那樣,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ldo;星伊?&rdo;
&ldo;……嗯?&rdo;她現在才發現筆記本上有很多錯別字,反正現在閒來無事,她逮著一個便修正一個。
&ldo;我們今天去見爸爸了,&rdo;她聲音輕輕的,似是怕打擾到了這寧靜的夜,&ldo;媽媽跟爸爸說了很多很多,還說起了我和你……&rdo;
邵廷之剛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