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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京城中的世家女子,比不了宴卿卿那樣會處事,心裡想得再委婉,說出來也太直。
太子在馬車中閉目養神,聽了她這話也沒反應,連手指也不想多動,只說道:&ldo;以後不必找她。&rdo;
宴卿卿那性子是倔的,想來是不會站自己這邊了。強求不來,說不定還會害她。
賀端風卻是一頓,她攥緊手,看了眼太子。
天色微暗,沒多久應該就要黑了,馬夫趕著馬車往前走,枯樹好幾棵連在一起,面棚的人已經開始收攤。
太子養傷的時候,全身不能動彈,他又被瑞王妃的事氣得差點怒火攻心,若非父親醫術高明,怕是要救不回來。他躺在床上,父親不讓他談事情。
賀端風也是在那個時候,第一次聽說過宴卿卿。太子說他有兩個妹妹,一個遠嫁到江州,在婆家過得舒心;另一個還在京城,是宴大將軍的女兒,日子卻坎坷些。
他臉色蒼白,說話語氣卻是難得的平靜,聽得出十分喜歡這兩個妹妹。
太子說京城裡有很多東西是他的,一個兩個都想搶,宴卿卿在京城,他寧願給她也不想給那些弟弟。
賀端風那時知道他是太子,心中便一直想著宴卿卿到底是何許人也,看她名字也不像皇家人,太子怎麼願意把東西讓給外人?
現在宴卿卿對太子說出這種話,怕也是傷了他。
但賀端風仔細瞧太子的神色,卻沒覺著他太難過,甚至也不像在生宴卿卿的氣。
……
隔扇門漆有紅漆,抹頭是上好的木材,格心雕刻著雅緻的修竹,裙板厚實,密不透風。兩側有綠植擺放,底下的花盆寬大別致。
小丫鬟在門外等了許久也沒見宴卿卿出來,心中不免有些擔憂,方才的人她沒見過,那為主的男人帶了斗笠,斗笠上黑布遮住臉,也不知道是什麼人。
她心裡放心不下,朝內叫了聲小姐,宴卿卿沒回她,小丫鬟遲疑之後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天已經快黑下來,屋內也昏沉得只能隱約看見人影。
小丫鬟看見宴卿卿坐在一旁,手搭在桌上撐著額頭,似是睡著了樣。
她行禮道:&ldo;小姐,天快黑了。&rdo;
宴卿卿睜開了眼,方才似乎只是在想東西,她轉頭看這丫鬟,輕輕應了聲走吧。
她這通體的貴氣,是在皇宮裡養出來,舉止行事也受了皇后太子影響。與太子雖這麼多年未見,但也大致能猜出對方在想什麼。
就如太子說的那番傷人話,並不是真心;而她,也不過是不想見兩個最親近的人出事。
總得做個選擇的,宴卿卿輕輕嘆了聲氣,像她這樣瞞著兩邊,才是最可能出大事的。
明明昨日高興成那樣,今天卻惹他生了氣,她倒真不該出來。
回宴府的路上,她沉默不語,半句話也沒說,呆看著馬車桌上的糕點,不知道心裡想什麼。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下來,宴卿卿想他們回去了嗎?
回了宴府之後,她也仍然在沉浸著自己的事,只吩咐小廝去找相然,讓她把信拿回來,先別給皇上。
旁邊的小廝猶豫想要和她說什麼,他撓著頭四下為難,可宴卿卿沒注意,直接回了房間。
府內的燈籠已經亮了起來,宴卿卿的臥寢也早早點起了燈,她以為是丫鬟知道她回來了,所以才點上的。
宴卿卿脫了大氅,讓丫鬟掛在架子邊上。倒不料一進門,便看見聞琉皺眉,手裡拿著那封信,相然為難地站在一旁。
聞琉聽見響聲,抬起頭來。他身著一襲的白衣,繡有雅緻的雲紋,腳上靴子乾淨,端方君子,面容在暖黃的燈光之下溫潤如玉,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