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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測至此,常歡只覺日頭太烈,令他手心冒汗,雙腳發軟。
再想想今日,師母一來便刻意迴避眾人,還非要多此一舉地易容成沈御風的模樣,嚇唬藍嘯天,來質問害死沈御風的人是誰。此舉也證明瞭,她害怕被鏡虛師太認出,才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想到這裡,他已無力站著,&ldo;咚&rdo;一聲跌坐在殿堂前的臺階上。
鏡虛瞧他的神色,便知他是信了自己的話,上前念一句阿彌陀佛,勸道:&ldo;凌公子既然能原諒老尼,也請你能原諒她,這些年,她的罪過,老尼都已替她受下,你心中不該再有怨恨……&rdo;
常歡聽罷,有些茫然。忽記起哪日哪時,衣服破了,師母替他縫,生病了,餵他喝藥,見他練功吃苦,總是默默在一旁看著,不肯離去,有時還罵師父太心狠,師母脾氣不好,但對自己卻很溫和,從未開口罵過一句。
他彷彿能看見,當初師母知道是一場誤會,是如何的愧疚不安,而後又在偶然中,發現他還活著,遂絞盡腦汁、千方百計地想要將功補過,裝作與他偶遇,裝作慧眼識珠……
這時,在後山門外把守的小和尚,忽領著一男一女走入寺內,男的落在後頭,幫忙押送,女的上身被粗繩捆了一圈又一圈,尤自罵罵咧咧,常歡聽著那聲音,只覺熟悉,抬眼望向路邊,竟是那條漏網之魚‐‐藍嶙。
早些時候,他們對付藍嘯天,藍嶙恰巧不在府內,後來她聽得一些動靜趕回去,藍嘯天卻已搬齊人馬上嵩山來了,她一路追上嵩山,卻被燕子樓的人截了下來,肖舞風派了一個弟子將她帶上少林寺,交予松庭發落。
常歡站得不遠,只聽那藍嶙嘴裡不停地說:&ldo;我怎麼了?我爹的事兒跟我有何相干?倒是你們那燕子樓裡頭,還有我爹派去的奸細呢,說不定他就是那個奸細,和尚,快把他抓起來呀,好好審問審問!他不肯承認,你們就嚴刑拷打!沒兩下他便全招了!&rdo;一邊說一邊回頭看那燕子樓的男弟子,目光怨恨毒辣。
常歡聽得大驚,疾奔過去,問藍嶙道:&ldo;你說燕子樓有奸細?到底是不是真的!&rdo;這時的常歡已易容回之前模樣,藍嶙認得他,在盧莊那會兒,就知道他是方丈的義子,這一來更得勁兒了,立馬就把知道的全抖出來:&ldo;當然是真的呀,那奸細都不知潛伏在燕子樓多久了,不過連我也不知道是誰,你們就放了我吧。&rdo;想了一想,&ldo;哎?有一個人知道,灰狼叔叔,你們大可以去問問他。&rdo;
常歡半眯起眼,陰惻惻地道:&ldo;他潛入少林寺刺傷我義父,早就被□□了,不如……你替我去地府問問他?&rdo;藍嶙看他兩眼殺意陡起,嚇得一抖,忙叫道:&ldo;我……我真不知道啊!我爹也沒跟我說過那奸細是誰,這事兒都是我偷聽來的!&rdo;
常歡略一沉吟後,叫那燕子樓的弟子趕緊回去告知肖舞風,藍嶙還嚷嚷道:&ldo;那奸細說不定就是他呢!&rdo;常歡冷笑:&ldo;奸細還能把你押上來告一狀?就你這蠢驢,還想挑撥離間?帶下去!&rdo;
看著小和尚把藍嶙押走,他依舊一陣浮躁,心裡擔憂那奸細會不會做出對師父師母不利的事情來。一轉身,看見鏡虛依舊站在樹蔭底下,等他過去。回想師太方才之言,驀然之間,他就想通了。
這些年師傅師母對他的補償,已經足夠有餘,又有什麼好怨恨的?況且,他早就把師母當作自己親人一般看待,這份親情,已經割捨不去。
如此想罷,只覺身子都是輕的,走過去懇求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