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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司隸語氣是未曾有過的滯塞,回道:「雁寧初和她的舅舅雁懷陳。」
原烈攥緊手機,聲線蒼白地再次發問:「是誰?」
頌司隸明白原烈的意思,他嘆了聲,將查到的訊息擴充套件開來。
「因為雁懷陳的離世,雁寧初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周康做了很久的心理輔導。我覺得雁寧初之所以記不得當時的細節,可能也和周康所謂的心理治療有關係。」
如果繼續查下去,也許雁寧初也會受到牽扯,被迫記起她潛意識想要忘記的那場車禍。
頌司隸放緩語氣:「原烈,現在很多事已經明瞭,這麼多年,你做的足夠多了。沒有人會怪你,你外婆臨終前的囑託你已經完成。你可以選擇停下。」
雖然原烈從未多提,但是兄弟多年,頌司隸清楚,原烈之所以堅持著尋找當年的線索,除了自己以外,也因為他外婆臨終前的囑託。
當時幾個兄弟 都陪在原烈身邊,老太太臨終前大睜著眼睛,用力掐著原烈手腕的場景頌司隸幾人現在還能記起。
她用盡所有力氣,近乎壓迫一般要原烈記著她的話:「找出你媽媽的死因,替她報仇!」
老太太不明白什麼是抑鬱症,她認準了自己的孩子不會自殺,一切另有隱情。
這成了她的執念,所以也將它傳給了唯一的外孫。
早些年,原烈被這股沉重的枷鎖壓著,心裡翻湧的憤怒甚至無法剋制。所以在宴會上,見到外婆口中相關人士的周康,又聽到他以抑鬱症為談資和人社交時,才會徹底爆發。
十幾年過去,原烈早已經成熟,他低聲應頌司隸:「我明白,謝了。」
結束通話電話,原烈走到院落裡。他想起不久前陳著告訴他的事情。
也許是出於愧疚,陳著最終選擇聯絡他說出當年的事情。
他告知原烈,在他母親自殺當晚,他和原城山也曾去過他母親療養別墅,並且在那撞見了邵韻玲,她似乎透過周康的關係進入了原烈母親的住處。
「當時看見邵韻玲出現,老爺子便放棄勸你母親原諒你父親的打算,直接回了老宅。誰知道剛到家不久,就聽到了噩耗……」說起往事,陳著眼中是濃烈的悔意,「如果當時我們沒有立刻離開,也許會救下夫人……這些年,我一直在後悔。」
即使線索有限,但查到現在,得到的線索也足夠原烈將一切串聯還原。
他母親的確死於自殺。她死於原山的冷暴力和出軌,死於原城山的冷眼旁觀,死於信任依賴的心理醫生周康的背叛,和邵韻玲無恥不堪的挑釁。
這些人都是「殺死」他母親的「兇手」,他曾經不遺餘力地去尋找這件事中兩個關鍵的證人,想要透過他們得到更多籌碼,扳倒,擊毀他們。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心裡那些暴虐的晦澀和陰暗都漸漸平寂了。
他不再一味地專注於報復什麼,他其實早就心裡和自己達成了諒解。
他告訴自己:夠了。
因為他有更在意的人想去守護。
原烈轉身凝視著雁寧初的方向,良久才轉身回了臥室。
兩個人就這樣同住下來,與此同時,專案組度過最後的驗證階段,雁寧初也有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專注在自己生活。
這時候距離雁寧初離開家已經有一個月,這期間她和雁懷禮夫妻兩也沒有太多交流。
察覺到她似乎真正在脫離家庭獨立後,寧蘭第一次先退讓一步,透過外地集訓的雁寧景傳話,叫她週末回家一趟。
回到家,雁寧初被雁懷禮牽著坐到了餐桌,雁寧景因為集訓不在家,沒了他的緩和,三個人只是沉默地進餐。
用過晚飯,回到客廳後,寧蘭首先沉不住氣,厲聲問雁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