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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鬆了口氣,他鼻端香風飄起,白纖情終於結束了閉關。
她還是一身白色衫裙,柔軀婀娜多姿,說不盡的嫵媚嬌人,她盈盈依著楊真而坐,輕輕把住他的臂彎,螓首微抬凝望著他,呵氣如蘭。
楊真低頭端詳了白纖情片刻,微笑道:“看來你這次潛修得益不少,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白纖情見楊真正襟危坐,不肯與她親近,不由幽幽道:“許久不見,對奴家這般生疏,是不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什麼新人舊人,胡說。”楊真低聲辯駁。
“那你說說,你到底心中有沒有纖情?每次救命的時候才想起人家,為了一個小姑娘,千里迢迢跑到雲夢大澤出生入死,奴家都沒這麼好福氣呢。”白纖情說著一臉哀怨,愁苦似足能填三江水。
楊真心中嘆息,對白纖情,他說不出是怎樣的感覺。
雲夢之行,他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接受了前世殘缺的記憶,更恢復了法力,重新挺起脊樑自由呼吸的同時,也看到了更高更遠的地方。
然而有些東西卻與力量無關,與白纖情的關係,他本是任其自然,可事到臨頭,他發現自己仍舊難以前世的心情對待她。
他並非嫌棄她的身分,又或喪失了肉身。兩人牽絆在一起雖不足兩年,但卻經歷了不少風雨,幾番出生入死,縱是草木也該有了幾分感情,更何況是一個體貼入懷,彼此有著最親密依存和信任的人。
只是橫亙在他前世與今生之間無所適從的感覺,終是他無法迴避的。
他糊塗來到雲夢大澤,或許是命運的安排,或許是為了練無邪,但他更多的是為自己找一條路,找一個生存的理由,找一個希望。
此行的根本目的,眼下看來並非遙不可及,接下來的人生,他該如何選擇呢?
回崑崙山?不,他不想回去,那裡再非他的樂土。
流浪天涯?不,他不想過那渾渾噩噩的日子。
尋一塊地方隱居?可是九州八荒還能有平靜之地麼?他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修真界與凡間界之間暗湧的波濤。
“傻瓜,奴家逗你的,看到你憂鬱的樣子,奴家心裡會痛的。”白纖情輕輕拉著楊真的手,放到她光潔的臉頰上,將楊真手心輕輕地在上面摩挲,目光悽迷。
楊真看著白纖情臉上不可褻瀆的美麗光輝,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柔情洶湧,輕輕將白纖情抱到了懷中,埋首在她的柔發裡,感受那毫無保留的溫情。
兩人似乎找到了彼此最溫暖和安全的所在,在白雲悠悠、和風徐徐中,兩人擁在一起,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久久不言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白纖情輕輕離開楊真懷抱,偏頭枕他肩上,細聲軟語道:“奴家這趟得了那五彩石相助,凝固了本命元神,恢復了當年七成修為,只要真郎願意,我們哪裡都去得,誰也不須怕了。”
楊真低頭看著白纖情一臉憧憬之色,忍不住道:“我身具兩件奇寶,與你攜手,遇上分神期修士也許能勉力應付“但有一些陰毒的法器專克元神,你切莫輕易單獨現身,有乾坤印這本命法寶在手,我打不過也能逃,不須拼命了。”
白纖情輕輕伸手颳了一下楊真鼻子,不滿地嗔道:“真郎也太沒志氣了,當年你可是睥睨天下的人物,憑真郎的天資,只須一兩甲子就能修到太虛境,到時就是再遇妖皇也有一拼之力。”
真郎,真郎……從今天起,自己就要去適應這個稱呼了麼?
楊真心底不可遏制地泛起一陣不知是恐懼還是排斥的感覺,他轉著念頭,突然道:“狐娘,當日在雲夢洞天,到底是誰救了我們?”
白纖情輕搖螓首,柔順烏絲髮梢抹過楊真臉龐,她彷彿夢囈一般道:“那時奴家都以為要和你死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