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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曾想到在當天的水利工程座談會上,海水牛會放響這一聲重炮。那會兒她曾靈機一動,想借海水牛之口因勢利導,把文章做足做透。想到前任郭富貴將被她重重地踩在腳下,由此她將會聲譽鵲起,甚至會再上一個臺階……她為自己的設想激動得摩拳擦掌,熱血沸騰。她就這個問題請示了胡新國。他問:&ldo;你準備咋做這篇文章?&rdo;她興致勃勃地說:&ldo;請新聞媒體大張旗鼓地宣揚抨擊,組織基層黨員幹部輪流參觀……&rdo;他笑著打斷道:&ldo;全蓮花山縣上下齊倒郭富貴,把他狠狠地踩在腳下……&rdo;她更加興奮地說:&ldo;豈止全蓮花山縣,這還能不是蓮州地區的一個熱點嗎?&rdo;他收斂了笑說:&ldo;蓮花山縣成了熱點你又如何?這對你是好事還是壞事你想過沒有?&rdo;她感覺到他的潛臺詞的分量很重,就不吱聲了。他說:&ldo;這固然可以顯現出你科學郭富貴迷信,你比他的覺悟高,僅此而已,再說這當屬時勢泡沫,很快就會破滅的,並不能給你帶來實質上的好處。而負面效應是巨大的,首先來自蓮州地委和省委,你想啊,推薦郭富貴為副地級後備幹部人選,是經地委常委集體研究決定的,包括我都是舉了手的,無論是個人或者是一級組織誰肯輕易否定自己?地委能不庇護他?即使庇護不了也會對問題輕描淡寫,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是官場的遊戲規則。再說全區正縣級幹部數百人,為什麼單單推薦郭富貴呢?這幕後的文章你清楚嗎?誰是他的後臺誰是他的根子你知道嗎?另外提拔郭富貴的決定權在省委,他跑動幾年了,在他任職的紅標頭檔案後邊有多少交易你清楚嗎?你這麼做要得罪一大批上級領導。其次是你的同事與下屬,你想啊,郭富貴在蓮花山縣經營這些年,有一撥鐵哥們兒死黨甚至是殺手啊,他現在雖離開蓮花山縣了,但不是發配,連平級交流也不是,他是異地升遷做高官去了,他仍是他這撥手下的心靈支柱,人雖走,餘威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把他弄得灰溜溜的,這撥人還如何在蓮花山縣活人?他們還不把你恨死啊,你這樣做不就把自己置於風口浪尖上了嗎?果果,你不是想做反貪英雄反腐敗勇士哩吧?然而最大的負面效應是,蓮花山縣不僅會成為全地區全省關注的焦點,而且你的一言一行都會暴露在各懷企圖的無數雙目光之下,這些目光或公開或隱蔽,但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努力想從你這裡發現些見不得陽光的東西,靠這些東西把你打倒把你拉下馬,來報你射郭富貴那一箭之仇,為此你將生活在極端恐怖之中,這裡有狼那裡有虎,步履維艱,進退維谷,稍有不慎就會被曝光被指控甚至被起訴,失去了私密性的生活還有樂趣可言?不說別的就是咱兩個想親熱親熱,隨時都有可能被人盯上堵住門或者按在床上,那樣我們將會身敗名裂,幾十年苦心塑造的社會形象就會毀於一旦,這可不是危言聳聽啊果果。&rdo;她確實沒有認真想過這件事兒,只是憑著一股內心的衝動,經過他這番狂轟濫炸,她六神無主地說:&ldo;誰叫你讓我來這鬼地方,早知道這麼複雜我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呆在你的身邊,清貧就清貧點兒,總落個清閒逍遙……&rdo;他說:&ldo;瞧你又來了……又來了不是?那咱倆沒事就整天光幹那事兒,我光聽你在我身子下邊喊……&rdo;她嗔道:&ldo;人家請教你正事兒哪,你說我該咋辦呢?&rdo;他不假思索地說出了胸有成竹的話:&ldo;以靜制動,讓它自生自滅。&rdo;她心裡默默重複著他的話,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覺得有了底氣,也有了辦法,便會心一笑地罵道:&ldo;你真是個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