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回 (第1/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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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開了, 也想開了,兩人忽覺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坦然,都豁達, 彷彿一夕間就成了相伴半生的老夫老妻, 又似是久別重逢的老友, 彼此說話行事再無什麼顧忌,明蘭從來不知可以和一個沒有血緣的人這樣親密, 這樣無話不說。
坐蓐期的日子, 悠閒而舒適,顧廷燁一手撈去了所有的瑣事。
頭一件, 便是獎賞護衛侯府的莊勇和家丁, 每家分賞銀子不說, 幾家死了男人的,索性發還良籍,並贈以田地,若家中有適齡的子侄, 還能去軍中當差——這麼一來, 非但那幾家感激涕零, 旁的人家也都看著眼饞, 無不盛讚主家厚恩大德。
厚賞必得輔以重罰。接下來幾日,顧廷燁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兩件事,第一, 夫人罰過了,侯爺還沒罰呢;第二,侯爺愛用軍法。
因外頭不太平, 碧絲尚未出府,關在外院小屋裡不住哭天抹淚, 一日三回的糾纏看管的婆子往裡頭遞話,求明蘭回心轉意。顧廷燁二話不說,叫把人拖到跟前,眾目睽睽下打了她四十板子嘴巴——你不是愛說話麼。直打得碧絲唇破臉裂,一張俏臉腫脹如豬頭般,牙齒脫落六七粒,打暈過去後冷水潑醒,隨後丟上輛破馬車,由幾個婆子押送回家。
這下,她再也不敢哭求了。事實上,她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另一頭,任姨娘雖已被送走,可服侍她的丫鬟共六人,一個也沒逃了。
以前明蘭顧著邵氏臉面,極少過問大房屋內人事,其實細想來,一個深宅內院的姨娘,輕易連大門也不得出,如何跟遠在幾條街外的太夫人府接上頭,需得進出多少回才能通氣好所有事,身邊人敢說全然不知?!顧廷燁連問也懶得問,直接發落。
兩個貼身大丫鬟各斷食指一雙,割去雙耳,而後賣往北邊苦寒之地為奴;四個三等丫鬟每人二十大板,是家生子的,連同其家人一齊攆至莊上做粗活,永不許踏入侯府一步。
邵氏的錯處不好明說,顧廷燁索性就不說了,直截將伴其多年的媽媽和管事媳婦四人拖出來,當著邵氏的面重打三十大棍,並罰沒銀米三年。罪名很隱晦——動亂之時,沒能好好‘服侍’大夫人,致使大夫人‘到處亂跑’,險些‘釀出禍事’。
當那碗口粗的家法呼嘯著揮下第一棒,邵氏便尖叫著昏死過去。
顧廷燁連眼皮都沒抬,只在心裡冷笑。這些大房的頭等奴婢,哪個不知他與顧廷煜的舊日恩怨,靠著明蘭的良善,方能繼續過著有頭有臉的尊重日子,外頭的家人還能仗侯府的勢做買賣,可到要緊關頭,卻沒一個有良心的。
那晚邵氏和任姨娘的異常舉止,能隱秘到什麼地步,這些多年服侍的老人兒會毫無察覺?但凡有一個去報個信,明蘭就能提早應對。這幫刁奴,無非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主母仁厚,真有個什麼,也不會過分責罰她們。
一個媳婦子當場被打斷了腿,一個婆子被打至吐了血,另兩個也是半死昏厥,事畢後,邵氏院中,只餘幾灘沉沉的暗紅濃稠,斑駁於清冷的石板上。
滿府的僕婦家丁無不噤若寒蟬,到嘉禧居回話都戰戰兢兢,邵氏嚇得病倒,秋娘嚇得閉門不出,嫻姐兒只敢默默哭泣,蓉姐兒摟著堂妹,靜靜在旁耐心撫慰。
至於那背主的韓三家眷,無人知其下場。
顧廷燁這一番,無非告訴眾人:你們吃的,用的,穿的,都是老子給的,沒姓邵姓秦的什麼事,無論你們服侍哪個,在哪兒當差,都該只忠心老子的婆娘一個。
從頭至尾,明蘭都躲在屋裡,抱著小兒子攬著大兒子,悶聲不響。
其實她很清楚,在古代,這樣的做法才是對的。主人家太和善,太講道理了,容易叫刁鑽的奴僕欺到頭上來。哪怕慈愛如盛老太太,那年回金陵時,捉到幾個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