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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出的血,熱乎乎的,也有些粘。
段可的嘴巴和眼睛都大張著,她淚汪汪的眼睛看著我,像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講。同時,我感覺到她脖子的那條口子裡,冒出幾股氣來。但任憑她的嘴巴如何努力,我都聽不見她發出一個音節來。
一定是運出的氣從氣管漏出來了,根本到達不了喉嚨,自然不能發出聲音。
吳林禹幾個衝了過來,我聽到他們往爛耳朵趙身上打了幾槍,將他按倒在地。
“不說話,你不說話。”我的聲音哽咽著,心疼的對段可說道。然後我將放在她脖子上的手鬆開了一些,好讓她的肺部能進入空氣。
這丫頭有些無助,也有些吃驚的望著我,她肯定在疑惑,自己為什麼說不出來話來了。聽到我的勸告,她還是抖動著嘴唇,想對我說些什麼。
透過口型,我終於看出了她是在想說什麼。
段可還在想叫出我的名字。
此刻,我湧出的淚水,或許更甚於她湧出的鮮血。我多麼希望,流淚的是她,流血的是我。我以為,王叔的離去已經讓我流乾了眼淚,沒想到,我的淚水儲存有這麼多的量。
不行,我不能就在這裡傻哭,我不能看著她死。
段可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猛吸了一口快要掉落而出的鼻涕,嘗試著分析段可的傷勢。剛才飆射而出的鮮血告訴我,爛耳朵趙一定是割斷了她的動脈,才會有如此效果。
我記不起以前是聽誰說過,在緊急情況下,好像按壓住動脈,能起到止血的作用。我也沒時間去求證這條流言的真實性了,我立即騰出那隻為她止血的手,在狂流不止的鮮血中,在血紅一片的脖子上,用拇指按來按去。
可是,我這種腦子裡沒有多少醫學常識,連醫院都沒去過幾次的人,僅僅是知道脖子上有頸動脈這種東西,卻根本不知道它具體在哪裡。這一按,我倒是在湧血之中摸到了那條深深的口子。我以為在廚房被菜刀宰中手指的傷口就足夠觸目驚心了,但這條傷口所傳來的觸感,讓我頭皮一麻,不忍再去觸控第二下。
而這傷口,又偏偏是生在我最心愛的人身上。
按來按去,流出的血量,像是要少了一些。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還是這方法真的有效,或者是,段可身體裡的血所剩不多了。
我決定放棄。
這種傷口,不是按壓動脈就能止住血的。
那麼,段可真就沒救了嗎?我問道自己。
或許是吧,腦海裡另一個聲音回答我道。
你瞧,那麼大條口子,就算止住血了,然後你又該怎麼辦,一針一線的縫合起來?
說出來你自己都不信。
別做夢了,她沒救了,活不了了。
這都是你的錯。
都是你的錯。
滾粗!
我將這個陌生的聲音從腦海裡駁斥了出去。
我有錯?
我他媽哪裡有錯了?
刀子不是我動的。
在鋼鋸面前,我也沒有向那個天殺的爛耳朵妥協出“候機樓”三個字。
我怎麼就有錯了?
老子沒有錯!
你就騙你自己吧,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等你說服好你自己,你就會接受事實了,就不會哭了。
這種時候,我腦海裡竟然響起了相聲一般的爭論。
我不知道,哪一個聲音,才是我最真實的想法。
突然,段可抬起手,搭在我的手臂上。她已經放棄了想說話的想法,閉上了嘴唇,竟然對我微笑起來。
只是,她眶著熱淚的雙眼,透出哀傷的無助。
無助得讓我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