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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樣,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了解到這些,算是一種幸運吧。
小喬輕輕合上了掌心。
他想,應該快了。
「所以,就是這個兔崽子了。」
凌晨三點,沙坪分局的臨時指揮部裡卻還是燈火通明,來自分局和市局的幹警聚在白板前,看著陸淵將一張照片貼了上去。
「孫望。」
陸淵用馬克筆敲了敲照片上的男人,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張十分普通的臉,要說唯一的特徵,就是他的左邊眉毛被切斷了,因為曾經有人拿刀劃傷過他的眉骨。
陸淵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碰到他的時候還沒有畢業,在沙坪派出所,跟著當時的老所長徐所查案,因為當時我只是個實習生,所以其實大多數時候都是輔助調查,我是真沒想到這個兔崽子會記恨上我。」
她說著,又在白板上寫了兩個名字:「孫望的父親是個慣偷,在他小時候成天因為小偷小摸被抓,回到家也是酗酒家暴,在他 10 歲的時候,他父親因為偷人家家裡新買的摩托車被人當場打死了,之後就是他母親帶著他和他哥哥生活,但是……他哥哥孫鳴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陸淵在孫鳴的名字上畫了個圈,又寫了搶劫兩個字:「孫鳴比他大兩歲,倒是非常像他們的父親,盜竊史可以追溯到 10 歲,然後 14 歲的時候因為搶劫傷人被抓,但因為年紀太小隻被判了三年,回家的時候孫望 15 歲,孫鳴 17 歲,本來,在那三年裡,孫望的母親在城裡打些零工日子已經好過了很多,但是,孫鳴回到家後先是因為前科的原因找不到工作,隨後不久就因為和人鬼混染上了毒癮,緊跟著,就開始不停地和母親要錢。」
陸淵嘆了口氣,這個案子其實是個讓她印象很深的案子,只不過,她再也沒想到,當年那個看上去一臉老實的男孩兒會走到這一步。
「孫鳴要錢要的越來越頻繁,在家裡也越來越暴力,而就在離他成年還有三個月的時候,孫鳴為了和母親要毒資拿刀威脅她,並說自己現在還未成年,就算殺了人也還會回來讓他們永無寧日,雙方產生了激烈的衝突,最終,忍無可忍的孫望為了阻止哥哥,上前奪刀,然後,不慎將孫鳴刺死了。」
現場的幹警們一片安靜,這樣的案件,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都碰到過,只是,不一定會以這樣慘烈的結局收場。
陸淵回想起那時她和徐所去現場時的情景仍然歷歷在目,甚至,直到他們走進屋子,呆若木雞的孫望手裡還拿著刀,眉骨上有一道淺淺的刀傷,他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刺死了哥哥,一直跪坐在孫鳴的屍體旁邊,一動不動。
「當時,因為我是女警,年紀又小,徐所在審訊時讓我去接觸孫望,在法醫驗屍之後,很明顯,孫望捅了哥哥四刀,並且沒有在事後第一時間撥打急救電話,他的行為已經超出正當防衛了,無論孫望的母親如何為他說情,他最終都要去少管所,也因此,我當時也不想給他任何虛假的希望,和他實話實說了。」
「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
陸淵至今清楚地記得,她在訊問室裡和孫望說話時,腦子裡不斷浮現的是那一塊兒害的她父母葬身河水的小小冰面。
因為有緣由,因為年紀小就可以逃脫懲罰嗎?
二十歲的陸淵看著十五歲的孫望,她逼著自己狠下心,要讓這個命苦的少年面對現實。
「我當時和他說,他年紀還小,之後還可以回歸社會,但是……做錯了事是有代價的,所以,肯定會受罰。」
結束回憶,陸淵苦笑著嘆了口氣:「應該就是當時這段話吧,後頭被他記了很久,也是那個懲錯者的由來……事後,孫望被判了七年,在少管所服刑到成年之後又去了勞教所,出來之後已經 22 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