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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潤蘊點了點頭,忽然低下頭去。
江宛還當自己說錯了話。
孫潤蘊卻又驀地抬頭,眼中水潤潤的:“我祖母也說過這樣的話。”
江宛一怔,正想說點什麼,在籃子裡安穩了好半天的小貓卻耐不住性子,忽然滾出了籃子。
江宛被嚇了一跳,忙去捉,可小貓極為靈巧,往椅子底下鑽得飛快。
屋裡很是忙亂了一陣,才把小貓逮住了。
孫潤蘊也起身告辭。
“明日姐姐可有空,我近來得了幾株蘭花,倒還入得了眼,想邀姐姐同賞。”
“明日卻不行,這幾日我都有事要忙,”江宛也沒隱瞞,“我弟弟要過生辰了。”
“早聞江小公子有才名。”孫潤蘊點到為止,心裡卻盤算起她那裡還有幾塊好硯。
送走孫潤蘊後,江宛開始考慮貓的問題。
上回春鳶又往府裡添了幾個人,有個叫枇杷的小丫鬟,似乎家裡原是替主家餵豬的,勉強專業對口,倒可以撥過來專照料這隻貓。
但是家裡養了貓,巧嘴兒可怎麼辦呢?
巧嘴兒只是一隻柔弱小鸚鵡,雖然能吃能喝,但連救命都不會喊,若是在命喪貓爪前還在叫“招財進寶”,那也太可憐了。
就在江宛憂心時,阿柔已經醒了。
如今兩個姑娘分別佔著正屋的兩個耳房,圓哥兒則睡在碧紗櫥裡。
孩子們一個不落全在正房,還要添上個嘎嘎嘎的鸚鵡,所以動輒便吵吵鬧鬧的。
要說什麼時候最吵,一定是午睡剛醒的時候。
也就是現在。
三個小糰子蹲在地上圍著舔爪子的小貓咪,而江宛卻在想怎麼把貓和鸚鵡無法共存的訊息告訴他們。
而事實上,她的這些擔心都是白擔心。
巧嘴兒向來被掛得很高,孩子們雖然也喜歡喂他,可這跟柔軟的小貓咪比起來,巧嘴兒就顯得不夠可愛了。
江宛:“那巧嘴兒可怎麼辦呢?”
圓哥兒也不知怎麼腦子轉得快了:“送給小舅舅。”
對啊。
阿柔看著笨蛋弟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江宛簡直無語。
“讓你們給小舅舅準備禮物,你們就想著用巧嘴兒抵了?”
圓哥兒噘著嘴:“我寫字了。”
他確然是寫了一副字的,但是寫的是“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阿柔不甘示弱:“我做胭脂了。”
她確然是做了胭脂的,但是小舅舅也不使胭脂。
蜻姐兒眨巴著大眼睛,滿臉無辜地看戲。
江宛就笑了。
最後,她還是決定先把巧嘴兒留下一段時間,若是他真的有了生命危險,再把他送到江老爺子那處去。
當晚,江宛就帶著孩子們重新做禮物。
圓哥兒多寫了一幅“生辰快樂”的字,阿柔在帕子上用黑金線繡了個看起來很像甘蔗的毛筆,蜻姐兒就是學話,順便學禮儀,記住了一句“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都很圓滿。
等把兩個小的都送回去睡覺後,江宛問了聲阿柔在何處。
小妮子對自己的繡品滿意得不得了,正在院子裡捧著帕子對月欣賞。
還別說,這個角度看,帕子上的這根毛筆更像蚯蚓些。
江宛也跟著她在臺階上坐了:“今天月亮真大。”
阿柔就是個小大人的模樣:“夏珠姐姐說今日十五,十五的月亮就是很圓的。”
“你說得對。”
江宛託著腮,偏頭看了阿柔一眼。
阿柔摸了摸帕子:“可惜我爹不知道我會繡手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