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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和蜻姐兒面面相覷。
沈望身心俱疲,但還是掙扎出一張笑臉:“走吧。”
蜻姐兒皺著小眉頭,姐姐不見了,路好遠哦。
她於是又張開手:“抱。”
沈望:“……”
阿柔曾經說過:“辦法總比困難多。”
沈望覺得這句話非常對。
所以他還是沒有抱蜻姐兒,而是對她說:“姐姐是自己走的。”
蜻姐兒就自己走來了。
老爺子雖說病了,卻也沒有躺在床上。
沈望到時,阿柔正在給江老爺子還有楊學士背《論語》。
大約是很受了一番誇讚,阿柔滿臉是笑。
沈望看著阿柔得意的小表情,決定下節課就要告訴她,人學了學問,不是用來顯擺的。
“先生,”沈望行禮,又轉向楊學士,“學士。”
江老爺子上下打量了他,見他面無鬱氣,不由道:“不錯。”
楊學士也說:“探花郎確實有點寵辱不驚的品格。”
楊柏源說著,看了阿柔一眼。
楊學士話裡的“辱”說的是沈望被迫賦閒在家,“寵”則是在暗示阿柔要保持平常心。
但是阿柔顯然還沒有聰明到聽話聽音,她還以為楊學士只是單純地誇獎她的先生,於是與有榮焉地點了點頭。
多可愛的孩子啊。
楊學士告辭,孩子們去找小舅舅玩了。
沈望覺得老爺子消瘦了許多,精氣神也沒有往常好了。
江宛和圓哥兒的失蹤對這個老人的打擊是巨大的。
沈望道:“聽說先生微恙,學生才來探望,實在不該。”
“你忙著修書,其實這趟也不該來,免得又招了眼。”
沈望點頭:“先生曾說,人世逍遙,百俗莫侵,如今也該放寬心胸。”
江老爺子嘆了一聲,“多是年少輕狂時的狂言罷了,人生在世,憾事無常,能始終如一者,能像你祖父沈拓寒那樣直道而行的人,實在很少。”
沈望沒有說話。
江老爺子咳嗽兩聲:“當年之事,你對我心存怨懟,實是應該的,只是平侯,不要因怨走了歧路。”
沈望微微一笑:“先生何出此言?”
江正望著他,像望著自己的孩子:“深恩厚望,不敢輕縱。你叫沈望,是你祖父希望你在想到自己名字的時候,也想到這句話的緣故,那時候他怕你爹孃寵壞你。”
“先生為什麼讓我以平侯為字。”
“你以為如何?”
“功平萬戶侯。”
“但我不是這個意思,”江老爺子,“威服諸侯有什麼好的,我希望你,平如塵時不自輕,天地之間自封侯。”
“原來先生早看到我的路了,怎麼不曾勸我不要走科舉之路?”
“你想去做,便能去做。”
“先生對鄭國夫人也是如此嗎?”
“確然,有時候想想,我這個祖父不夠盡心。”
“先生早年說,唯有放手,紙鳶才有天地,人亦如是。學生覺得說得不錯,歧路正路誰能知道,不過是平心而論,隨心而行。”
江正搖頭。
沈望起身:“學生告辭。”
臨出門時,又回頭道:“望不過一書生而已,沒有翻覆天下的本事,先生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