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綏遠沒了,屬於中國的地方越來越小,情況只會日益的變糟糕。他不由得想起來,上次見到的那個誇他好看小孩兒還活著嗎?那兩個追蝴蝶的男孩子還活著嗎?他們還在一起嗎?因戰亂分開的時候是不是都哭了呢?
他只知道,自己和生頤是徹底分開了,楚河漢界,形同陌路。
上次見到生頤還是三個禮拜前呢,生頤和吳天嬌買了些日用品往家走,是正兒八經的夫妻倆。那次見到他們,吳天嬌的肚子就已經顯了出來,當時琴茶甚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他想著想著,看到前面有個熟悉的背影,他愣了愣,喊到:&ldo;嫂子!&rdo;
吳天嬌一驚,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快速向前走著,她取下胳膊上的挎包,刻意地往自己的小腹上遮了一遮。
她曾經為自己的肚子歡欣雀躍,沾沾自喜。她的手總是有意無意地拂過自己的肚子,彷彿要強調自己的身體裡還孕育著另一個小生命。但現在她得意不起來,她心虛,她害怕,她不知道要怎樣面對琴茶。自從懷了孕,她一直想多做一些好事,展現自己的善。即是為了給腹中的孩子積德,又是為了給孩子做好榜樣。
可是現在她要面對琴茶了,那個被她搶了愛人,被她擠兌的琴茶。要不是琴茶寬宏大量,那一句&ldo;嫂子&rdo;感化了她。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又會想出什麼惡毒的法子折騰琴茶。
更何況,她不得不承認。她不希望琴茶再回來,她願意留在洪家,和生頤兩個人長相廝守
她帶著複雜的情緒越走越快,不料,琴茶從後面三步兩步就追了上來,拉住了她的胳膊:&ldo;嫂子!&rdo;吳天嬌慌了手腳,連忙用包把肚子遮的更嚴實了一些,她不想讓孩子看到她面對琴茶時,時而萬分醜惡的內心。
&ldo;琴茶。&rdo;吳天嬌勉強擠出一個微笑:&ldo;剛才太吵了,我我都沒有聽到,那個我還有點事&rdo;
琴茶沒有留意她奇怪的反應,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盒子來,對吳天嬌說:&ldo;這是給孩子的。&rdo;吳天嬌疑惑地開啟那個精緻的木盒,一把長命鎖靜靜地躺在裡面。
吳天嬌渾身一震,還有什麼好瞞的呢,原來他早就知道了!一瞬間所有的情緒湧上心頭,愧疚,懊悔,感激,讓她心中百味陳雜。在北平的陽光下,她開始覺得暈眩。她的肚子疼了起來,像是在責備她的陰險和小肚雞腸。
&ldo;嫂子&rdo;琴茶扶住她:&ldo;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rdo;
粵菜館裡,琴茶把選單遞給吳天嬌:&ldo;我也不知道你有什麼要忌口的,你隨意點吧。&rdo;
說著,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吳天嬌的肚子:&ldo;嫂子,多久了?&rdo;
&ldo;快四個月了。&rdo;
&ldo;男孩還是女孩?&rdo;
&ldo;這哪裡能知道。&rdo;吳天嬌樂了。
琴茶整張臉通紅:&ldo;我我也不知道,我又沒有經驗&rdo;
吳天嬌笑得停不下來:&ldo;我覺得像男孩。&rdo;
她看到琴茶還是一臉窘迫,便說:&ldo;哎,你要不要來摸摸?&rdo;
琴茶驚喜起來:&ldo;可以嗎?&rdo;
&ldo;當然。&rdo;
琴茶不安地站起來,慢慢地走過去,蹲下,緩緩地將手放在吳天嬌的肚子上,他突然欣喜地小聲叫起來:&ldo;我摸到了,他好像在動!是在動嗎?&rdo;
吳天嬌笑眯眯地著看他:&ldo;對,他是在動。他很調皮的,總是在動,所以我說他是個男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