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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應汀抿了口果汁,語氣微沉:「我怎麼知道。」
他準備了半個月的酒會,居然為了裴煦全部搞砸了,而霍應汀本人到現在都不知道該怪誰。
怪自己吧,酒會又確實是因為裴煦才搞砸的;怪裴煦吧,請帖又是他為了膈應人親自發的。
以至於他這句話明明是在對賀重春說,又好像其實是在賭氣地對自己說。
他發現裴煦真的是克自己,搶走了他的第一個專案,又搞砸了他第一場酒會。
八字不合。
「那裴煦呢,真受傷了?」賀重春八卦。
霍應汀腦子閃過那個蒼白的一碰就要碎的人,語氣難明:「胃出血,多半是老毛病。」
賀重春聞言啊了一聲,很快又鬆了口氣,緩和好友的低氣壓道:「啊,正常,聽我哥常說裴煦工作起來玩兒命似的,有點小毛病也正常,和你沒關係就行,虧我還擔心你擔心了好幾天。」
霍應汀漫不經心地和他碰杯,舔去唇角的果粒時卻在想,那就不是小毛病。
嚴重起來會死的,偏偏裴煦不要命。
他們倆的談論引起了別人的注意,這個圈子裡的人多半都互相認識,有幾個富二代仗著自己和賀重春認識,忙不迭要蹭上霍應汀這棵霍家新長成的大樹。
有人端著兩杯酒走過來,湊到霍應汀身邊,笑得格外討好。
「霍少,犯不著為了那種人生氣費神,您看您這一回來,咱們還不是一呼百應地聽您的嗎?」
套近乎的語氣讓霍應汀不適,他本不想搭理,頓了頓卻又把目光掃去,神情淡漠:「那種人?」
「是啊,裴煦那種人。」那人笑著回。
霍應汀:「裴煦是哪種人?」
那人怔忪,將圈子私下裡對裴煦的評論說了出來。
「霍少您剛回國可能還不知道,裴煦鳩佔鵲巢,搶了裴家親生兒子原本的少爺生活二十多年。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野種,除了那張臉也沒什麼值得人注意的了,你看他死皮賴臉留在裴家的樣子,擺明瞭不甘心把裴氏拱手讓人!他想往上爬,其實有不少人都找過他,為的就是」那人猥瑣一笑,未說盡的話不言而喻,「你看裴煦人前溫溫和和的,可誰知道裴煦背地裡是什麼騷/浪/貨色啊?也是啊,一個假少爺,沒了家族倚仗,可不得找別人當靠山嗎?」
說完,身邊的一圈人都會心地笑了。
霍應汀的臉色藏在燈光的陰影處,辨不清情緒,但賀重春能看到他緊繃的頸部線條,他心裡微驚。
別是被驚著了吧?
他眼神示意那人別說了,又讓他把酒遞給霍應汀,道:「來來來,不說別人了,應汀來喝酒。」
誰知道霍應汀一把推開那人遞過來的酒,又抽出一張紙巾擦著自己碰到他的手,語氣不耐煩。
「滾開。」
被擋開的酒潑灑在那人身上,酒香瞬間散發開來,味道和那日他奪掉的裴煦手中的酒似乎也沒什麼差別,可霍應汀心煩意亂,現在只覺得這股味道窒息。
他煩躁地找不到情緒出口,於是拿起茶几上的車鑰匙就起身,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戾氣,周圍的一圈人都停下了動作看著他。
霍應汀誰也沒管,只是回頭壓著聲音對賀重春道:「有事,走了。」
男人大步往外走去,剛走了兩步又停住,回頭,目光朝剛剛說裴煦的人深深看去,卻一言不發。
那人被霍應汀狼似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擔心自己剛剛哪裡沒說到霍應汀心坎上,惹惱了這位太子爺,只哆哆嗦嗦不敢開口。
不過好在霍應汀最後什麼都沒說,收回晦暗的目光,徑直拉開包廂門出去了,留下一堆紙醉金迷的富二代面面相覷。
「霍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