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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一過,大家的工作節奏都明顯加快了許多。
具體到看守所裡,每天都有多位在押人員被提審。周進在進入看守所後,也被第一次提審。
提審的主體,已經換成西城區檢察院了。作為政法口的記者,西城區檢察院,周進經常去的,但這兩位檢察官,好像沒怎麼見過。好在他們似乎認識周進,態度也很和藹。
審問的內容,和在派出所時大體差不多。周進的交待,也不過是再重複一遍。
兩位檢察官最後把審訊筆錄,交由周進檢視無誤,簽字畫押後走人,周進押回號子。臨走時,周進問了一句:準備什麼時候起訴?得到的回答:靜候通知。
在這個世上,等待是最熬人的,也是最考驗人的耐心的。但是,身陷囹圄,也唯有等待,如此而已。有時,心情煩躁,不得不打坐化解。
4號這一天下午,1107號房,又來了一位新犯人。這位犯人,年紀差不多有五十歲,兩鬢花白。周進一看,竟然是認識的,運江市城市建設委員會的主任,叫朱啟雲。有訊息稱,他準備接任市政府秘書長一職的。他怎麼會進來的呢?
原來,元旦前夕,下了一場大雪,運江市在建的一座跨運河大橋竟然在大雪之夜轟然倒塌,兩位值守工人身亡。省市有關部門組成的聯合檢查組,經過調查後,確認工程建設方有偷工減料的嫌疑,將建設方總經理抓獲。經審查,經理交待,當初為了中標,曾向建委主任朱啟雲,送過二十萬元。朱啟雲隨後被紀委請去喝茶。再然後,頂不住壓力,撂了,之後就被送到了看守所。
跨運河特大橋,是1996年運江市政府的為民辦實事專案,總投資超過五千萬元。周進作為新聞記者,是知道的。現在快要建成了,竟然在一夜之間倒塌,唉,豆腐渣工程,王八蛋工程啊。
原來是個貪官汙吏。老子最恨你們這些貪官。
刀疤子一臉兇相,惡狠狠地說。看來,晚上的入監儀式,他這一關是難過了。這麼瘦弱的小身板兒,顯然是缺少鍛鍊,哪裡能經受住刀疤子的三記殺威拳啊?周進有點替他擔心。
事實上,周進也恨這些貪官,只是自己之前做記者時,也沒少拿過紅包,每年算下來,七七八八也有好幾千塊呢。朱啟雲是個鉅貪,那自己算不算是個小貪呢?
後來的結果證明,周進的擔心有些多餘。朱啟雲在挨三記殺威拳時,刀疤子顯然是手下留了情,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兇悍。周進注意到,刀疤子出拳前,號長朱思毛趁著混亂,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聯想到朱思毛下午被管教喊過去談了話,周進猜測,朱思毛可能是得到了某種程度的上意。
不管上面怎麼關照,程式還是要走的,哪怕是走過場。要不然,號子裡的其他人今後怎麼管啊?所以,朱啟雲的澆涼水這一關,卻是沒能繞得過去。
在香港佬邵懷培出去之後,周進的鋪邊終於又睡了一個人。按照規矩,朱啟雲睡在最靠廁所的邊上。好在號子裡接連出去了七八個人,鋪位也沒有周進剛進來時,那麼擁擠了。
當天晚上,朱啟雲的晚飯,也沒有吃。他是真正的從人生的高階淪為階下囚的,思想上還沒怎麼想得開。當然了,他想吃也沒得吃,饅頭早就被刀疤子拿走了。剩下一點黃色的菜湯,這位當初錦衣玉食的主任大人,更是難以下嚥了。最後,也被刀疤子收入腹中。在位時,你是人五人六的建委主任,什麼人見了你都得點頭哈腰,就連書記和市長,恐怕對你也要客氣三分,但現在到了看守所,你什麼都不是,就是褪了毛的光豬,想怎麼宰你就怎麼宰你。你在這裡的地位,甚至不如一個早一些進來的小混混。正所謂,脫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到了第二天早上,朱啟雲早飯還是吃不下。刀疤子的手又伸過來,準備拿饅頭時,周進狠狠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