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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程式碼寫在平面上時，它們看起來只是一堆無意義的橫豎組合;落到虛擬世界中，它們每一個看起來都像是規模極其巨大的不規則立方體迷宮。每個轉折點都連線著六條或者以上的道路;若不能依照設計者的習慣對它們加以計算和預測，迷路是鐵板釘釘的事情。而無論是出錯還是停滯，都會引來系統清道夫的驅逐。

典五迅速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狀態。衣服布料黑得根本不反光，臉也嚴嚴實實地遮住了，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頭。很好，他在心裡給自己鼓勁，隨即一一掃過眼前的岔路口。不能出錯、儘量要快‐‐

第一個資料倉儲很快就被找到了。但就如典五之前預料的那樣，最外圍的資料點儲存的是最無關緊要的資料。他看了一眼就放下它們，繼續朝下一個點進發。

第二、第三、第七……

隨著時間的流逝，典五走得越來越深。前進的情況取決於他心算的能力和剩餘的腦力，實打實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而且，越往裡走，面對的問題就越複雜;在同一個地方停留的時間變長，想要不引起清道夫的注意也就越困難。

在闖過不知多少關卡後，典五感覺腳步愈發沉重‐‐這是他即將力竭的徵兆‐‐但他不想放棄。因為姬青龍和閭丘呂的資料倉儲已經找到，他猜測自己離最終的目標應當不遠了。最壞的情況則是，即便這一次不能成功，他也必須儘可能地積累經驗……

&ldo;噯，你走錯路了。&rdo;

這個輕巧調皮的警告忽而響起的時候，典五剛剛走進一個新的、疑似儲存著代無窮的資料倉儲。突如其來的動靜讓他嚇了一跳，趕忙從腰側拔出射線槍。如果他幹掉清道夫的速度夠快，那他就還有機會進到下一層……

&ldo;別這樣，&rdo;清道夫的聲音又響起來，裡頭帶著點打趣的意思，&ldo;我可不想和你打架，畢竟你是第一個到達這裡的人。&rdo;

典五冷靜下來，才意識到對方的聲音年輕得過分。就在他這麼懷疑的時候，聲音的主人漸漸從對面的通道中顯出身形‐‐

是個人類男性，身量修長纖細，模樣看著還沒有二十歲。他穿著簡單的短袖白襯衫和靛青九分褲‐‐非常像是某種校服‐‐兩隻手空落落，也沒有帶戰術包什麼的。

典五難以想像，哪個人工智慧的清道夫會孤身出現、還沒有武器。他更加沒法想像，這個疑似清道夫的男孩長了一張過分漂亮的臉孔，而且總感覺似曾相識。

&ldo;自我介紹下，我是馬甲一號。&rdo;少年微笑道，腳步輕快地向他靠近，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將自己暴露在敵人的攻擊範圍內。&ldo;我猜你大概不想介紹自己。不過沒關係，總算有人來了。&rdo;

典五愈發一頭霧水了。怎麼著，星辰的清道夫不僅不打算驅逐入侵者、還試圖和入侵者友好聊天?&ldo;&l;馬甲一號&r;?&rdo;他小心地提問，&ldo;後面還有幾號?&rdo;

&ldo;我不知道，畢竟我是第一個被設定出來的。&rdo;少年在距離他五步處站定，對此好似也很苦惱。

感覺不太像撒謊，典五抿了抿唇，嘗試繼續提問：&ldo;那你是誰的馬甲?&rdo;能設計出之前那樣複雜精妙、還帶自我維護功能的演算法，清道夫取名不應該這麼敷衍吧?

聞言，少年笑彎了眼睛。&ldo;秘‐‐密‐‐&rdo;他將手指豎在唇前，拖腔拖調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