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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衣裙,黑色濃密的長髮鋪開在鮮嫩翠綠的草坪上,周圍是開放到極致的飽滿花朵,它們吐露著絲絨質感的花瓣,紅艷艷的一大片玫瑰花下,卡蘿夫人的遺容很安詳,似乎還帶著一抹微笑。
蘭斯菲德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一動,原來是一隻金色鳳尾蝴蝶落在他指尖。
陽光在蝴蝶翅膀的斑紋上留下圓影,金燦燦,蘭斯菲德抬起手,蝴蝶扇動翅膀,飛走了。
他緩緩走到卡蘿夫人面前,同樣雪白的肌膚,一種是死亡後的慘白,一種是冰雪覆蓋的蒼白。
卡蘿夫人靜靜地躺在玫瑰的簇擁中,手腕處的袖口應該是剛剛被人拂開,上面血跡已經乾涸,觸目驚心的暗紅色暴露在空氣裡,她的另一隻手緊握著一把鋒利的刀片——那傷口割得很深,也揭示了死者的決然。
瑞文走到蘭斯菲德身邊,他臉上的皺紋加深了許多。
他嘆了口氣,沉聲道:「少爺,請您節哀。」
蘭斯菲德抬頭看向天空,依舊是蔚藍一片,原來這樣好的天氣,也會死人的。
「查明母親死因了嗎。」
蘭斯菲德蹲在卡蘿夫人面前,好看的眉眼凝結著冰雪,說話語氣很輕。
「已經查明瞭,死因是割腕導致的失血過多。」
站在一邊的法醫說道,他指了指那寒光一現的刀刃:「刀口和傷口吻合,根據血液凝固時間來看,事發應當是今天凌晨兩點鐘。」
瑞文面露擔心的看著蘭斯菲德,即使母子關係跌至冰點,但卡蘿夫人的的確確是少爺世上唯一的血親了。
蘭斯菲德一動不動,誰也不敢再出聲驚擾他。
他最後伸出手輕柔地理了理卡蘿夫人的長髮,對艾倫道:「今天就舉辦葬禮。」
「今天?」艾倫看向瑞文,猶豫是否太過倉促。
「她是特意選在這一天的,就隨她心意吧。」
蘭斯菲德起身,看了花叢裡的卡蘿夫人最後一眼,就沉默的離開了。
他的背影依舊堅定挺拔,好似即使是母親的離世,也不能打擊到他。
秦墨跟隨他身後離開。
這是個令人難忘的夏季,因為杜邦家族在此期間舉行了兩場葬禮,分別是瑪卡杜邦先生和卡蘿赫胥黎女士。
蘭斯菲德的父親亞歷山大杜邦死於飛機失事,屍骨無存,所以家族墓園裡只有他的衣冠冢。
杜邦家族的墓園位於島上最東方,因為在這裡能最早看到海上日出。
卡蘿夫人的嶄新墓碑前放滿了百合花、康乃馨、白菊和馬蹄蓮,周圍移植了她生前喜歡的白色山茶花。
蘭斯菲德身穿黑色喪服,右臂上綁著黑色絲帶,他懷中抱著一大捧紫羅蘭,是整片墓地前最生動的一抹紫色。
作為族長,他走在人群最前方,秦墨只能看到他挺直孤寂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他不由對這個強大冷酷的男人生出幾絲悲憫。
此刻已近黃昏,夕陽垂落在遠方,它在降落到地平線以前,發出最刺目的金光,周圍的晚霞染上金邊,這樣燦爛的傍晚,像是卡蘿夫人一生的謝幕。
秦墨想起了和卡蘿夫人第一次見面,那天他們在她的玻璃花房聊了很久,音容笑貌彷彿還在昨日。
當天晚上,蘭斯菲德發起了高燒,他白皙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眼睫緊閉,時不時發出夢囈。退燒藥好不容易餵了下去,過幾個小時又燒了起來,秦墨摸了摸他的額頭,像一個滾燙的烙鐵。
霍爾頓菲斯從外地坐直升飛機趕過來,卡蘿夫人的噩耗來的太過突然,他下了飛機已經趕不上葬禮儀式,卻又得知蘭斯菲德生病。
霍爾頓看到蘭斯菲德昏迷不醒,一言不發的出門,那鏡片下的眼神銳利的可怕,幾名家庭醫生戰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