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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他感覺自己每天關心的就只是工作幹得怎麼樣,部門業績如何,自己有沒有被開除的風險,以及怎麼才能多拿點獎金緩解房貸的壓力。說他是低欲`望人口,他還不至於想要出家,說他有多熱愛生活,那還真談不上。
我靠,他又盯住鏡中的自己,雙眼無神面色寡淡,嘴角還沾了牙膏沫,心想,你這生活也太沒有追求了吧。
房子就是你的一切嗎?他捫心自問。
可是除了那套衛星城地鐵上蓋兩室一廳建築面積一百二十平米月供五萬的房子之外,你還有些什麼呢?哦,還有保險公司給你簽的公墓,還有自動延期十五年的掃墓服務。他又覺得自討沒趣了。
葉季安是處理自身情緒的行家,很快就重整旗鼓,把自己收拾得光鮮亮麗,噴上香奈兒蔚藍,又把借穿的那件純白闊袖襯衫掛好,拎包幹活去了。同事們都已經上了車,他接過小李遞來的早餐紙袋,沉甸甸捏在手裡,在埃爾法寬敞的最後一排坐定,不自覺往身側看。鄰座的梁逍也回看他,沒多說什麼,只是往他手心塞了一個小物件。
攤手一看,葉季安怔了一下。是片薄得不行的玉佩,雕了尊笑眼彌勒,雕工粗淺,玉料也乏善可陳,既不像翡翠也不像羊脂。這東西記事起就掛在脖子上,葉季安從未十分在意過,漸漸地,掛繩磨細了甚至磨斷了,昨晚落在別人床上,他也沒發現。
但終究是不想弄丟的,畢竟這件東西並非來自養他到十八歲的父母,如果說他和三歲被收養之前的日子還殘存什麼關係的話,那也只剩這尊彌勒了。
&ldo;謝謝啊。&rdo;葉季安說。
梁逍見他既不把東西收起來,也不開啟早餐紙袋,皺了皺眉。&ldo;這不是您的嗎?&rdo;嗓音低得還不如耳語。
葉季安卻完全沒有遮掩的意思,用平常聲量大大方方道:&ldo;是我的,可能磨斷了,等回家我串根新的吧。&rdo;
梁逍的緊張明顯消減了大半,從他手心拎起斷掉的掛繩,用打火機燎掉末端毛茸茸的幾撮亂線,&ldo;這樣就好了,&rdo;他比了比長度,&ldo;前輩,借一下脖子給我。&rdo;
葉季安大概猜出他要幹什麼了。
只聽梁逍又在努力精簡措辭,&ldo;我幫您戴上,&rdo;他晃了晃那吊墜,認真道,&ldo;然後再打結。&rdo;
車裡靜得出奇,不知是一直如此,還是剛剛才變成這樣。葉季安的目光掃過前面那幾隻座椅靠背,心裡忽然很明白,也很坦然,這種感受是突然降臨的,好比露水凝結在葉片上,墜上葉梢,最後大顆落下的那一秒。
解開一顆襯衫紐扣,又鬆了松領帶,他果真把自己的脖子&ldo;借&rdo;了出去,線繩接觸面板,一顆小巧得幾乎感覺不到的繩結,落在後頸上。梁逍的手指有些發抖,葉季安覺得,這大概不是自己的錯覺。
&ldo;這也算是護身符吧,&rdo;他笑了,把那彌勒塞入領口,帶著體溫,並不冰人,&ldo;要是酒店收拾床鋪的時候撿著了,還不一定能回來,你還真細心。&rdo;
梁逍難得靦腆,看他修整好領帶,便將目光移向窗外了。
那天的工作相當順利,晚餐時老陳開玩笑,說是葉主管的護身符幸運加持,葉季安笑呵呵應他,心說幸運個鬼,還不是咱們幾個準備得充分,配合得合理。
梁逍則被不正宗印度餐廳的不正宗印度咖哩嗆得直咳嗽,猛灌薄荷水以求鎮定。葉季安一邊繼續跟老陳商業互吹,一邊招手叫侍應,要了份解辣的土豆濃湯。
當天晚上,他拿著那件華倫天奴,又一次站在梁逍房間門前,這次兩人計劃得當,提前微信聯絡,連門都不用敲了。第二天早晨,鬧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