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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後再送白卯生去公交站,「回吧。」白卯生不知道,多少回王梨看著她在車裡打著瞌睡的後腦勺,目送了很遠才徒步回團宿舍。
白卯生回家和母親說,「咱們給王老師的家教費是不是很貴?」
母親趙蘭眼眸動了動,「怎麼了?」
後來就不用問,一摸肚子就知道女兒吃多了。「你師傅賺不了那麼多錢,你少吃點。」
「師傅說她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管夠。」白卯生漸漸期盼起每週五和師傅的聚餐,這個儀式雷打不動地持續了七年多之久。一直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王梨還是單身,但她懂得道理,對於師長不該問的就收口。只是心裡好奇,樣貌身段可說人上人的王梨怎麼就沒結婚?她要是生個女兒,那不知道該多好看。
再懂道理也有漏嘴的一天。剛過十三歲生日的白卯生這天練完戲,從包裡掏出劉茂然送的巧克力給師傅,「師傅,看你今天有點累,你吃一點補補精力。」
王梨笑吟吟地接過巧克力,拆開後掰了一塊送入嘴,「師傅就享你一點福吧。」咀嚼了會,王梨收拾了衣物檢查完練功房,「走,我送你去車站。」
「不用了師傅,我都初中了自己去可以,沒多少路。再說我媽今天會在那兒等我,今晚我們去舅舅家吃飯。」白卯生沒看到王梨的臉色僵了下,隨後才說,「那行,路上小心。」
師徒倆走出劇院大樓的門天色已經黑透,王梨替白卯生牽好衣領,冰冷的指尖碰到孩子脖頸,白卯生立即給凍得縮起。忽然想起沒人給師傅牽衣,「師傅,你怎麼不結婚?你要是有個孩子該多好?」
王梨對這類問題早就心如止水,「我和戲結婚了。」本來是要轉身回宿舍樓的她還是牽住白卯生的手,「走,還是送你去車站。」
印象中師傅和母親趙蘭只打過一次照面。那次趙蘭帶著女兒去王梨的宿舍樓拜師,禮品堆到膝蓋,「這孩子……只能你教。」王梨只問,「她叫什麼?」
「白卯生。」趙蘭看著孩子,「樣樣不像老白,也不知道像誰。」
兩人走向車站時白卯生還在喋喋不休,「數學老師又罰我站了,說我拖累全班平均分。俞任最好了,說週末我上她家玩時幫我補一下功課……
「師傅……我又收到三封情書,這次不是育才的,是二中的。兩個女孩一個男孩,哎女孩的不算情書吧……就是要做朋友……」白卯生連自己收到各種情書的事都會告訴王梨,反而不會告訴母親趙蘭。而王梨看完那些信,該笑的笑,回頭該抽她還會繼續抽。白卯生對師傅有種莫名信任,也許是無數個蟹黃包子餵出來的,也許也是多少次的戒尺抽打出的。
初春晚上七點的車站正是擁擠的時候,站臺上滿滿都是厚實人,他們裹著紅的黑的藍的羽絨服大棉襖,一道道白氣撥出、揮散在路燈下。趙蘭的長髮隨意攏在耳後,一身白色長款羽絨服將她細細地包裹好。她提著包款款站在人群邊緣,猛然側頭時看到牽手前來的師徒倆,趙蘭一愣,隨即衝著王梨笑,「回回還讓你費心送。」
王梨說「不麻煩」,兩人就對站了會兒,連白卯生都覺得奇怪了。這時王梨從包裡掏出個禮盒遞給趙蘭,「是去你哥哥家吃生日飯吧?這是我上回到上海參演時順路買的,算生日禮物。」
趙蘭臉色侷促,「這……不必這麼客氣的。」
「要的。」王梨卻堅持將禮物塞到趙蘭手上,「本命年,我挑了紅色系的,圖個喜慶。」她搓了搓容易凍僵的手,對母女倆擺了擺,「走了。」
白卯生發覺那一回師傅的背影真箇叫戲中的「長身玉立」,也真的很寂寥,而母親似乎偏頭擦了下淚。從父親去世後,她還沒看過母親落淚。那一晚在舅舅家的聚餐,趙蘭也僅僅勉強打起精神應付。回家後她獨自在臥室拆開了禮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