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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陳忠這一塊巨大的攔路石,接下來自己想要暗中操控採伐隊的這條路,就要通暢得多了。到時,只要做足功夫,引導沈歡這個傀儡老闆來做決策就好了。區區一個沈歡,不難對付。想到這裡,謝坤靜靜地把手放到了自己的嘴邊,做出一副思索的樣子,以掩飾自己淡淡的笑意。
謝坤的離間確實起到了效果,但是心思縝密如謝坤,也低估了沈歡的獨立思考能力和積極解決問題的態度。衝突過後,沈歡反而對現狀有了更清楚的認識,找到了一個正確的方向,那就是去了解伐木工們的心。
轉眼間,載著車隊已經到達了那棵大樹的附近,大家都下車聚集了起來。
天地蒼茫,秋風習習。在採伐隊開拓出的這一條筆直通道之上,到處是殘枝落葉,沉默斷樁。然而,這裡依然獨留一棵擎天巨樹,樹幹上暴露著一道被鋸出來的深邃切口,樹冠上留著一個可怕的斷面和巨大的空洞,傲然挺立於天地之間。
陳忠走到車斗把那個黑色扁長的揹包跨在了自己背上,叫了一聲:“進兒,謝坤,我們走。”,隨後頭也不回地向那棵巨樹走去。
沈歡看著師徒三人的背影,問身旁的人說:“陳忠前輩揹著的那個是什麼啊?不像是電鋸或者是油鋸啊。難道說……”
旁邊一位較為年長的伐木工笑著說:“你猜得沒錯,陳忠的這把武器也沉睡了十幾年了。他當年用這柄鋸子伐木的力道,節奏和專注度都是無與倫比的,我們其它伐木工怎麼都沒法追上他一半的水平。這下,這棵樹沒有任何能夠活下來的可能了。”
陳忠和李進戴上了安全帽和安全手套,重新觀察了一下粗壯枝幹的方位和樹倒的方向,準備開始作業了。陳忠拉開了那個黑色長袋,單手從裡面拎出了一塊又長又硬,用油布包得嚴嚴實實的工具,重重地杵在地上,震起幾分塵埃。
這件工具比人還高,看著具有相當的重量,卻在陳忠單手的持握下紋絲不動,鐵臂陳忠的臂力可見一斑。陳忠進一步解開了油布上打著的結,油布自己一圈一圈地滑落下來,裡面的工具竟還包著好幾層厚厚的油紙,但是鋒利尖銳的邊緣已經依稀可見了。
真的是龍鋸!沈歡不由得脫口而出。沒想到在機械裝置已經完全普及的今天,還真能看到這種被精心保養起來的老式工具。之前隊裡器械出現大規模損壞,沈歡提出讓伐木工們使用這種老式工具時,也只是在庫存清單裡看到了工具的名字,從未真正見過這些古董級的工具。沈歡輕嘆著搖了搖頭,有點哭笑不得。一來覺得陳忠在今天這個現代社會還會主動用這種工具伐木有點可笑,二來又被他的覺悟略微地感動了,看來他是真的拼盡了自己的一切要和這棵大樹決出一個勝負來。此時此刻,沈歡真的感覺到了一種決鬥的氛圍和氣息。
陳忠解開了那一圈一圈嚴密包裹的油紙,終於露出了那一柄兩米多長的雙人龍鋸的猙獰面目。鋸身堅挺強韌,鋸齒林林密密,尖銳無比,閃著冰冷的寒光。在陳忠當年的細心儲存之下,十幾年的封存並沒有消磨掉這把龍鋸的銳氣。在陳忠昨晚連夜精心打磨之後,鋒利成都彷彿完全不減當年。
看到龍鋸出鞘,不遠處圍觀的伐木工們再度熱鬧起來,他們吹著口哨喊著口號,激將、鼓勵、催促聲此起彼伏,都想再重溫一下幾十年前讓他們心服口服的場景。但是這些嘈雜聲似乎傳不到陳忠那裡。在陳忠眼裡,此刻他的世界中只有手中的鋸,眼前的這棵樹和樹上畫著的切割線。
陳忠站直了身體,背影頂天立地。他目光如炬,神情肅穆,衣服上隱隱顯出那千錘百煉的肌肉輪廓,威武的身軀絲毫沒有任何歲月侵蝕的樣子。他深吸了一口氣,威嚴冷峻地對謝坤和李進說道:
“讓我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