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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巴黎靜靜流淌的塞納河裡,落在巴黎街道零零碎碎的幾把雨傘上,落在巴黎路口明明滅滅的紅綠燈上,落在蘇皖黑色的風衣上,落在他夾著煙的指尖上。
倪暖歆換上了初見的那件白色長裙。
她推開門時蘇皖一如既往起得很早趴在門外的欄杆上抽菸,薄薄的煙霧緩緩升起又漸漸消散。
倪暖歆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從背後掩住蘇皖的眼睛忍不住偷笑出聲。就在倪暖歆忽然擔心這個動作會不會太過親暱時,蘇皖早已丟掉手中的煙,手從背後偷偷攀上倪暖歆的腰。惹得她一驚,連連後退了好幾步,一臉的緋紅。
“怎麼。”蘇皖從口袋裡抽出一支菸點燃,勾起唇角笑得邪魅,“方才你在我身後伸出手時也不見你臉紅。”
“你早發覺我了。”倪暖歆不好意思地笑笑,走近了些站在蘇皖身邊。
兩個人一直這樣不說話,靜靜地看著巴黎纏纏綿綿的細雨,倒也不覺得氣氛尷尬。倪暖歆嘴角的笑意一直淡不去,她看著細雨滋潤下的巴黎,搭在欄杆上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她忽然轉過頭看向蘇皖,他眉目間帶著的三分笑意此刻更濃了,依然著看巴黎不緊不慢的雨,伸出手揉了一把倪暖歆的劉海。
後來的很多年,破曉時巴黎那場纏綿悱惻的小雨在倪暖歆心裡一直都是淅淅瀝瀝。
後來的很多年,她都記得那個少年雨天裡淺淺的笑顏。
☆、07
每晚他們習慣一起坐地鐵回家,提前幾站下車走完剩下的路程。
蘇皖偶爾一晚沿路買了一份報紙,倪暖歆湊近緊盯著那些法文,“你讀給我聽好不好?”
“依你。”蘇皖坐在路旁的長椅上,笑笑翻過幾頁,忽然他的動作停了下來。幾秒後那頁報紙被他撕了下來,狠狠地扔在地上。
倪暖歆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生氣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
蘇皖緊皺眉頭點燃一支菸不再說話。倪暖歆俯身撿起那團皺巴巴的報紙小心展開,那一行醒目的標題闖進視線:烏克蘭親歐派公開反政府示威。
蘇皖國籍本就是烏克蘭,他曾多次和倪暖歆提及他出生的地方,布格河流經的一個城鎮布斯克。倪暖歆看得出他深愛烏克蘭,深愛故鄉布斯克的每一寸土地。
她抬起頭小心地看著他。
蘇皖身邊濃重的煙霧幾乎模糊了他的臉,倪暖歆只能看見他右手上咆哮而起的青筋。倪暖歆一邊咳嗽著一邊更靠近了他些,聲音微乎其微,“還不回家麼。”
蘇皖掐滅了第三隻煙,終於開口,“我會回烏克蘭。”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走。”
倪暖歆的手指驟然扣緊。
漸漸消散的煙霧裡蘇皖的聲音冷得像這場突如其來的冬雨,“動作快的話明天晚上就能回到中國。”他轉身時突然又看見倪暖歆白裙上繡著的埃菲爾鐵塔,像是一朵在雨裡頹敗的合歡花。
蘇皖走的時候沒有停留也沒有回頭。
他在淅淅瀝瀝的小雨裡越走越遠。
倪暖歆低下頭,長椅旁的小水窪裡映出她的模樣,短髮寥落,眸色清亮。
倪暖歆看了很久,她突然起身,朝著蘇皖離開的方向跑去。
☆、08
雨下得越來越大了。
倪暖歆沿著街一直在跑,雨順著髮梢流下來,很冷地打在臉上。倪暖歆遇到的每一個路人都像蘇皖,每個人卻都不是蘇皖,都是沒有表情的黑色的臉。倪暖歆體力不支漸漸慢了下來,踉蹌地向前邁了幾步終於停下,她頹然地靠在牆壁上大口地喘息著,沿著牆壁慢慢地下滑。
倪暖歆仰起頭,閉上眼睛任憑雨水沿著她的臉頰咆哮而過。
她又想起父親曾在深夜裡抹出的埃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