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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她更不願讓清淺出事。
直到安然發現清淺的記憶開始衰退的時候,她才意識到不對勁。為什麼醫院總讓自己通知她的家人,為什麼清淺開始連自己為什麼在醫院都忘記,為什麼本來以為只是貧血現在卻一直無法出院?醫生竟然告訴自己這是阿茲海默症的前兆,可是,清淺還這麼年輕這麼美好。患病前,清淺還奇怪過安然的醫藥費哪裡來,安然常要把話題給轉到別的地方去,她總不能告訴清淺都是寂泉幫忙付的吧。現在清淺再也沒問過了,安然想了想,這樣也好,忘記了,也好。
只是當時安然哪裡明白,有些病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安穩地就能過去。
☆、【後記】
不久後,安然透過很多種方式才將日記本寄給了岑寂泉,這是清淺的遺願,清淺說,就當是我在人世的念想吧。岑寂泉開啟本子,霎時間泣如雨下,這麼厚的一個日記本上滿滿得只寫了一句話:
你叫顧清淺,你不能忘記岑寂泉。
在午後溫和的陽光裡,伴著天地間的塵埃,岑寂泉彷彿聽見了一個用盡生命所有的力量才呼喚出來的一個聲音:
寂泉,岑寂泉。
☆、第9個故事舊時巴黎舊時雨
引子
倪暖歆扔掉了她幾乎所有的白色長裙。
好不容易拖著一大箱衣服出門時卻撞上了丈夫顧西安詫異的目光,她停下動作低下頭訥訥地解釋,不想再穿了。再俯身時原本溫柔攏在耳邊的長髮突然墜下來擋住她的臉,卻依然能清晰地看見盛開在手背上的一簇簇淚痕,妖嬈慘烈。
☆、01
倪暖歆辦完父親的葬禮後獨自拖著行李箱去了巴黎。
葬禮辦的很簡單,依著父親的意思是和早年就去世的母親一起葬在了泯江裡。她把父親的骨灰灑在江面上,看著嘩啦啦的流水帶著它們絕望地向前跑。
父親是流浪畫家,一直一個人在流浪。在巴黎遇見母親後便再不能捨,婚後不久母親卻先他而去,除了倪暖歆什麼都沒留下。父親灰暗的臉從那時起就再沒變過,一支接一支地吸菸,一大段一大段地沉默。她曾經看見父親在深夜去母親的房間,用濃重的黑色在牆上抹出巨大的埃菲爾鐵塔。凌厲的塔尖被染成紅色,像是渴欲飲血的刀刃,直插心臟。
從那以後父親沒有再碰過畫筆,任憑它們僵硬死去。在某個安靜的下午,父親縱身從樓頂一躍而下,面容安然沉靜。倪暖歆接到訊息的時候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她握住電話靜默了很久抬起頭,一直在附近盤旋著的飛鳥忽然發出一聲悲鳴,向遠方的地平線沉去。
倪暖歆站在泯江邊,在凜冽的寒風裡吸了吸鼻子,裹緊了黑色的風衣。
巴黎,巴黎。倪暖歆一路唸叨著這個名字,買了最近的紅眼航班,很快就能見到了,父親一直心心念唸的埃菲爾。
飛機上她做了一個倉促的夢,夢裡她坐在父親的身邊,父親的畫板上是漫天怒放的薔薇,那些薔薇從紙上抽絲般地纏繞出一條條荊棘向她密密麻麻地爬過來,把她整個人包裹成一個窒息的花繭。
☆、02
剛出戴高樂機場,倪暖歆終於打了一個大噴嚏。
法國的冬天沒有想象中溫暖,她還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裙簡單裹了一件黑色外套。倪暖歆拖著行李箱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沒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做,沒有什麼地方一定要去,沒有什麼規定的時間一定要返還。
巴黎沉澱著歲月的氣息,復古念舊。街區大多是淡黃色的建築和灰藍的屋頂,不像故城有大塊腫脹的白雲,偶爾掠過一隻灰色的飛鳥,翅膀劃出寂寞的聲響。
埃菲爾鐵塔終於真真切切地刻在眼裡。
倪暖歆望著鐵塔,直到眼睛都酸澀腫脹,她忽然迅速起身朝著和鐵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