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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冉只覺眼前霎時猶如焰火在綻放,心怦怦跳如打仗時衝鋒的擂鼓。
蠢丫頭如玉般的臉頰粉紅霏霏,露出了光潔瑩潤飽滿的額頭,盈盈美目眼波流轉,纖長眼睫如羽扇般撲閃,尋常總是低垂著頭如影子般,此時如穠艷的牡丹般,美得不可方物。
「那個,那個」閔冉手足無措,話語含餬口齒黏連,抬手抓了抓頭,覺得不妥放下來,像是崗哨口的小兵那般垂下手肅立,又更覺不妥,乾脆低著頭悶聲不響將她的水桶提起來,轉身往前走。
裴行韞怔楞片刻,心底長嘆一聲,不動聲色用手將劉海撥了回去。
這張臉前世給她帶來了無盡的尊榮,也帶來了無盡的痛苦,這一世到了大都督府裡後,臉上的凍傷養好了,也不再面黃肌瘦,便一直小心翼翼的藏著,卻還是藏不住。
閔冉回過頭,見裴行韞還低垂著頭站在那裡,強梗著脖子說道:「快跟來啊。」
說完想想語氣太重,又放柔了些說道:「我走慢些,就在前面。」
裴行韞聽到他故作拿捏的強調,愁腸百轉間仍舊抿嘴笑了起來。
閔冉見到她嘴角的笑意一閃而過,整個人瞬時鮮活得如從前與先生們夜裡賞過的曇花般,美卻短暫,心裡的歡喜還來不及細究,又隨著她笑意消散而變得失落。
一路無語,總算到了閔冉住的正院,他指著軟塌說道:「你先等一陣,我去洗漱一下馬上出來。」
護衛小廝們見到裴行韞,都驚愕的瞪大了雙眼。這是第一次有女人進到大都督居住的正房,以前能有女人進到大都督前面待客的院子,就算是天大的訊息了。
小廝極有眼見力的送上來了茶水糕點,殷勤得讓裴行韞以為自己又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后。她對小廝曲膝施禮謝過,不坐也不飲茶,而是肅立在角落,靜靜等待沉思。
閔冉出身高貴,閔家在京城是數一數二的世家,生母早逝,其父很快娶了填房。他從小就被舅舅帶去了軍營,幾乎在軍中長大,後來打仗時聲名鵲起,京城裡才漸漸有了他的一些傳言。
一說是他幼時頑劣不堪,成日鬥雞遛狗打架,其父管教不住,才將他扔去了軍營吃苦。
又有傳言說是他被繼母故意養廢,舅家看不過去,才將他帶去了軍營親養在身邊。
前世時閔家後來在京城漸漸沒落,閔冉也未對他們有任何照拂,看來被繼母養廢倒是真,大家後宅多陰私之事,這些事早已不稀奇。
閔冉只要一日姓姓閔,他的親事自己都做不得主,除非他完全不在意那些禮儀規矩,可他是要做大事之人,就不能完全不在乎。
色衰而愛馳,前世時自己還未色衰,就死於寵愛了自己多年的帝王之手。
自己現在只不過是一個粗使丫環,連做妾都夠不著。重活一世,別說妾,就是做正妻也不願意。做大事的男人太多身不由己,喜愛是真的,殺你時所掉的眼淚也是真的,簡直一個大錢都不值。
現在要在府裡活下去,就不得明著反抗他,得與他好好周旋才是。
裴行韞想明白了,閔冉也洗漱好走了出來,一身白色敞袖寬袍,黑髮在腦後鬆鬆用玉簪固定住,此刻不像是戰無不勝的殺神,倒像是京城吟詩作對打馬觀花的玉面郎君。
他見裴行韞靜立在角落,眼神隱隱有些戒備,上前幾步又忙住了腳,腦子裡靈機一動,開口說道:「既然你與白練有緣,從今之後你的差使就是專門看顧它,勿再讓它落入壞人之手。」
裴行韞徹底傻眼,她這是從燒火丫頭變成了貓丫頭麼?
第8章 謀劃
如今裴行韞在廚房當差,月例不過兩錢銀,灶間燒火的粗使丫環,也得不到主子賞賜。偶爾還要孝敬管事嬤嬤,每個月根本存不了幾個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