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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而來,她眯眼望向稀薄晨光。任王朝更迭,滄海浮沉,人心似乎未曾改變。
不同於寂寥的隱春園,端陽節的熱鬧氛圍早已瀰漫京城。
宅子外即東大街,日出沒多久,已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護衛陸展准假歸家過節,穿一身湖藍圓領窄袖袍,騎著高頭大馬,沒回家卻奔百花巷而來。
剛至巷頭許家院子,門前老鴇熱絡相迎,“陸小官人來啦,快裡面請!”
陸展翻身下馬,隨手將韁繩扔給門房小子,面上帶著慣常的笑,“真是怪了,有日子不見,許媽反倒年輕許多。”
逗得那老鴇笑眼如彎月,一面引他進去坐,一面朝樓上喊:“豔娘,春娘,喜娘,你們陸哥哥來啦。”
陸展坐定笑著擺手,“不必忙。這是點心意,眼見天氣熱了,許媽給姑娘們裁幾身夏天衣裳穿。家中還有事,我就要回去。”
說著往桌上拍下一個小銀錠,連茶都沒喝,幾步跨過門檻馭馬而去。
匆匆下樓的姑娘們滿心懊惱,恨自己換衣裳耽擱了時辰。那春娘抬著腦袋往遠處邊尋邊嘆,“哎,真是個怪人。”
豔娘“噗嗤”一聲笑出來,“卻是個好人。人家可憐咱們,年節底下送點錢接濟。你還想留做客人不成。”
“還不是你們沒手段!人家爹是兵部侍郎,不比你們貼的窮相公好!”許媽拿扇面狠狠敲在她二人頭上,說得眾女悻悻,無不惋惜。
春娘年紀小藏不住事,直言道:“人家看不上麼,我倒是喜歡呢。”
“呸!好不害臊。”豔娘用扇面掩口笑,“我看他不同尋常,說不定不喜歡女人。”
氣得春娘當即跳起來和她打架。許媽由得她們打,揣著銀子自回房去了。
她的房間在一樓走廊盡頭,滿屋陳舊佈置,散發淡淡黴味。因她儉省,一直沒有翻修。
往前這裡住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好姐妹夢卿。
舊得發白的粉簾後供著個小香案,香案上有一牌位,沒有姓只有名,寫著:供奉夢卿之靈位。
許媽拿絹帕細細擦拭牌位,未幾掉下淚,“他今天又來了,給了十兩銀子。”
稍一頓又嘆,“像是長高了些,越發英氣俊朗。眼睛卻很溫柔,像你。”
她將牌位放回,隨手點三炷香扇滅了火,插在滿是香灰的瓷盅裡。
“北邊那仗打了二十幾年也不說停,最近又在徵兵。京裡的武官保不齊哪天調往戰場,你在天有靈,一定保佑他平安。”
正默然哭著,冷不防巷子外有野孩子打鬧,往她院裡砸石頭。
她開窗破口大罵,“哪兒來的小雜種,有娘生沒娘……”後面的話生生嚥了回去。
陸展是陸大人的私生子,生母便是牌位上的夢卿。
生陸展時夢卿難產,血如水流不止,浸透好幾層棉絮乾草,死時剛滿十九。
趕巧陸夫人沒幾天誕下麟兒,那孩子卻不幸夭折。陸大人便把陸展抱回府,謊稱找大夫看好了三公子的病。陸展得以嫡子身份認祖歸宗。
眼見陸展大了,陸大人主動挑破這層關係。他自認從不虧欠女人,叫陸展認了親孃的墳。兩人只管把陸夫人死死瞞著。
這廂陸展騎馬一路折回西大街的陸宅。將馬交給角門的小廝,一徑回房換好衣裳,又到陸夫人那裡請安。
剛踏入院門,陸夫人已迎到門口,舉起手帕替他擦汗,“我的兒,叫你坐轎子總不聽,騎馬熱著沒有?”
陸展個子高,彎下腰由她擦,“熱著了,求母親賞我一碗冰酥山吃。”
“快去!要黃桃醬的,三爺不喜歡玫瑰醬。”
陸夫人扭頭對婆子吩咐,轉背拉陸展進屋說話。
“依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