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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冬時和傅馳並肩而立,與許璵形成了對立的局面。
許璵淺色的眼瞳似有裂縫滋生,他今早有多春風得意,如今就有多難以置信。
許冬時沒心思跟許璵在這裡耗著,對傅馳道,「走。」
說罷,不再看神色難看的許璵,與傅馳消失在夜色裡。
僅僅只是這一幕,許璵頓時便猜出了七七八八,他望著揚長而去的車子,沉著臉撥通電話,越聽面色越發青灰,聽到最後,就像是原本在天堂的人一腳踩空,巨大的失重感讓他臉色慘白。
一聲巨響,手機從許璵的掌心脫離,重重地摔在地面,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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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冬時和傅馳趕到醫院的時候,律師和周助在病房外候著,而顧崇海意識已經不太清醒,醫生正在給他注射藥物,延長他人生的最後時刻。
許冬時忍著悲痛推開病房的門,房間裡儀器滴滴答答響個不停,顧崇海只剩下一副骨架子躺在床上,渾濁的眼睛半睜著,顧天呆呆地坐在床邊。
整間病房被死氣沉沉籠罩。
「小天。」
許冬時像是怕嚇到顧天,聲音放得很輕,他緩步走了過去,摟住了顧天的肩膀,顧天抬起紅通通的眼睛,天真又迷茫地看著他。
傅馳和醫生交涉過後,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四人。
顧崇海呼吸緩慢,眼睛動了動,許冬時立刻上前去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強作鎮定道,「一切都很順利,你別擔心。」
顧崇海的手無力地抬了下,傅馳會意,替他拿掉了氧氣罩,神情沉重地站到了一旁。
哪怕已經早有心理準備,可真正到了這一日還是讓人難以接受,許冬時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裡的酸澀,見顧崇海的嘴唇張著,將耳朵湊過去,「你想說什麼,我都聽著。」
他湊近了,聽見顧崇海在喊小天。
許冬時連忙將顧天的手和顧崇海的握在一起,哽咽道,「小天在這裡。」
顧崇海眼神無法聚焦,許冬時又讓顧天靠近一些,「小天,爸爸想跟你說話,你聽聽爸爸說了什麼。」
顧天懵懵懂懂地喊了聲爸爸。
許冬時喉嚨像堵了浸滿水的棉花似的,每說一個字都很費勁,但他不想讓顧崇海走都走得不安心,強制性地讓自己的聲音抬起來冷靜而又理智,「我會照顧好小天的,萬崇也一定能度過難關。」
傅馳半蹲下來,鄭重地說,「顧總,答應你的事情我不會食言,」他看了眼許冬時,接著道,「有我的公司和天維做擔保,銀行會放款的。」
顧崇海張了張嘴,發出極低的一聲,「好」
他的呼吸越來越孱弱,喃喃地反覆喚他最牽掛的人,「小天,聽話,冬時,小天」
許冬時紅著眼別過臉,重重地咬了下牙,對顧天道,「爸爸要睡覺了,小天不要吵醒爸爸好嗎?」
顧天乖乖頷首,「我不吵」
儀器驟然發出刺耳的長音,許冬時條件反射地捂住顧天的耳朵,傅馳道,「你帶著顧天出去。」
他握住顧天的手將人往病房外帶,醫生和護士匆匆忙忙進來,他回頭一望,眼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慢放了,連灌入耳朵裡的長音都拉長,而顧崇海雙眼緊閉,再沒有了聲息。
傅馳的身影擋住他的視線,將他和顧天往病房外推,門緩緩關上,隔絕了裡頭的光景。
許冬時用力地咬了下唇,試圖用疼痛來喚醒自己,不管他這個時候有多麼悲痛,他也要保持清醒。
顧天一直盯著緊閉的病房門,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總是清澈的眼睛被一層水霧覆蓋,茫茫然地喊了聲爸爸。
許冬時眼圈發熱,將顧天按到了自己的懷裡,艱澀道,「爸爸要睡一個很長很長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