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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蘭生哈哈大笑:&ldo;別擔心,現在吳四寶對你做的事,就是你當年對我做的事。一句話,不要冷落你的員工。受到冷落的員工,白天哭泣,夜晚殺人。無論他們是哭泣還是殺人,其實都是在向老闆傳遞同一個訊號:老闆,應給予你的員工一種充實的存在感。&rdo;
愉快地聊過天后,高蘭生返回上海,把他和杜月笙閒聊的話說給吳四寶聽。
吳四寶的回答是:&ldo;吳四寶對杜先生的吩咐,焉敢不遵?結果如何,敬請拭目以待。&rdo;
於是,吳四寶向李士群打報告,認為針對銀行員工的無差別殺害已經起到了震懾重慶特工的效果,考慮到殺害平民的惡劣影響,建議停止。
李士群心裡對這事也犯怵,立即予以批准。
同一天,軍統下令,終止對汪偽中儲銀行員工的襲殺行為。
於是,雙方的銀行職員終於從襲殺的噩夢中解脫出來,但吳四寶的噩運卻開始了。
&ldo;76號&rdo;李士群兇猛陰鷙、滿心仇恨,最拿手的就是窩裡鬥,外戰外行,內鬥內行。他自己天天找門路與杜月笙這邊暗通曲款,眉來眼去,卻最恨別人也這樣做。
發現吳四寶與杜月笙聯絡上之後,李士群就給日本人打了報告,建議淨化特工組織,清理門戶,目的是搞死吳四寶。
吳四寶終究是出自江湖道,無法理解李士群這種醉心內鬥者的思維,悲憤之下,一紙辭呈,從此與&ldo;76號&rdo;情斷義絕。他帶來的弟子張國震趁機又跑回重慶特工那邊,繼續抗日救國。
精擅內鬥之人,最講究趕盡殺絕。所謂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李士群就是此觀唸的忠誠信奉者。他不認為吳四寶辭職,這事就結束了。相反,對於李士群來說,這意味著內部鬥爭進入一個全新的階段,要繼續掀起新的高潮。
兩隊日本憲兵出動,殺氣騰騰地包圍了吳四寶的家。
佘愛珍被這種意外驚呆了。她就是個女人,愛讀書會殺人,但仍然不過是個女人而已。她理解不了李士群這種鬥爭型的人,有敵人要鬥,沒敵人創造敵人也要鬥,活著鬥,死糾纏,不死不休。在佘愛珍單純的腦子看來,這個&ldo;76號&rdo;就是大家扎堆吃飯的一隻碗,幹嗎非要窩裡鬥呢?
李士群笑道:&ldo;中國這麼多人,不鬥行嗎?&rdo;
吳四寶哪裡是李士群這種瘋子的對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越牆而走,別被憲兵抓了去。
見吳四寶逃了,李士群大喜,就來找胡蘭成。
惡人自有惡人磨
胡蘭成曾經是著名女作家張愛玲的男人,只是他太花心,太博愛,張愛玲愛無所獲,備受冷落,獨立中宵。
如果撇開民族氣節不談,胡蘭成堪稱女人的夢中情人,相貌不凡,才華橫溢,對女人多情,對男人重義。他其實就是生活在自己幻境中的人,按照自己的方式行走在這個世界,對錯無所謂,他注重的是自己生命走過的過程。擱在&ldo;76號&rdo;這座魔窟裡,他顯得不倫不類。
李士群怒氣沖沖,來找胡蘭成:&ldo;你說這吳四寶,他跑什麼跑?&rdo;
胡蘭成說:&ldo;你派了憲兵去抓他,他怎麼可能不跑?&rdo;
李士群道:&ldo;我派憲兵抓他,不是因為他暗通杜月笙嗎?他心中沒鬼,為什麼不能對組織敞開心扉?我們待他情如兄弟,難道還會冤枉他嗎?只要他把問題交代清楚,寫個檢討,組織上還會對他寬宏大量,予以重用的嘛。&rdo;
胡蘭成上了李士群的當,找到吳四寶藏身之處,對吳四寶說:&ldo;你跟我回去吧,把問題說清楚就沒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