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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禮近來心中一直有愧。
老晏這一年都恢復不錯,之前還能跟朋友們一起打打球騎騎馬了,都是他自私的任性妄為,讓老晏的病情急轉直下,那次沒歇過來,如今又惡化了。
懷禮陪了一會兒老晏還沒醒來,他準備今晚先不打擾了,時候不早,他奔波了一個月,也很疲倦了。
老陳送他回家,路上,懷興煒來了電話。
「懷禮回北京了嗎,你是不是把你晏爺爺又氣進醫院了?」
懷興煒一打來就氣沖沖。他們父子關係寡淡,突然這麼冒著火來,懷興煒意識到也許不妥,但他已經一壓再壓了。
懷禮猜到如此打來是什麼事兒,他降下大半車窗,抽著煙,單手鬆了松領帶透氣,笑道:「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這個嗎。」
懷興煒也不想隱瞞:「不是這個啊——但是,本來那個牙科投標的事兒不都弄好了嗎,我前陣子去新加坡出差沒顧上問——」
「怎麼,黃了?」懷禮涼涼地笑。
「……你啊,」懷興煒聽他幸災樂禍似的,又沒了脾氣,嘆氣,「你怎麼突然這麼不懂事了?氣你爺爺做什麼,我也不是為了這個牙科……哎,你和柔柔不是好好的嗎,你晏爺爺如今病了,醫院很多事……」
懷禮只是笑,不說話。
懷興煒聽他不言,顛三倒四說了一通,如今卻是忐忑了,「那你到底和柔柔好著沒?——這個婚,你們還結不結了?」
「你是覺得是我不結婚,導致你的牙科中標失敗嗎。」懷禮撣了撣菸灰,又是笑。
懷興煒不說話了。
「不要把你所有失敗的原因都歸結在我的身上,你和我媽當年結婚,是爺爺強烈要求,不關我的事;你們離婚鬧得不好看,也不是我的原因,」
懷禮淡淡地說。
「同樣,今天你的牙科中標失敗,你拿不到uniheart的股份,不是因為我不結婚,也不是因為姑姑沒有幫忙,是因為你們的裝置和技術達不到我們的要求和標準——檔案早就發到你的手裡了,很難理解嗎。」
懷禮吐煙圈兒,跟著舒了口氣:「懷野喜歡樂隊,是因為他喜歡,他之前跑到北京去唱歌,不是別人帶壞了他,也不是我無底線地溺愛他挑唆他,」
「所以,你什麼時候能在尊重別人的選擇的同時,從你自己的身上反思一下?」
對面啞口無言。
「你讓我來北京的那天,就沒打算管我了,」懷禮仍是笑,頓了頓,最後的語氣卻是有點兒嘲諷了,「怎麼現在開始關心起我結不結婚了?」
不知懷興煒又說了些什麼,掛了電話,望著幢幢無邊的夜色,懷禮忽然想到那塊兒什麼都沒有的空地。
她曾住的舊畫室,她畫畫兒的畫室,與滿目楓紅似火,都消失了。
好像從未出現過在他的生活中。
他這一刻,突然很想她。
離開北京的日子一天天近了。
最早是鄭南禾帶著她來,現在卻是她一個人離開。這麼多年顛沛流離,除了自己的畫兒佔了大多空間,實在沒太多東西要拿。今天收拾了大半,行李箱就在地上那麼扔著了。
前幾天從醫院回來,南煙就常常發呆,畫畫兒也心不在焉。
那個畫室拆掉之前,她把《for lance》那副畫拿回來,還有畫室那張滾滿了顏料的畫布。
前者是她的作品,她不捨得丟掉。
那麼。
後者呢。
南煙知道自己忘不了,所以告訴他他們不要再聯絡,她還逼著自己換了手機號,從徐宙也外婆家搬出來,又找了個房子另住,不要任何人找到她,還囑咐了舅舅,不要再接他的電話。
這麼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