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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老闆依舊一張真誠的笑臉,“馬律師,我一看你就覺得我們很投緣。我這兒其實平時事情也不多。我這裡的產品都是一個老闆全包的。”
包老闆這些話其實和沒說一個樣。我例行公事地對工廠現狀做了一些瞭解和調查,簡單介紹了自己的服務內容,很快的,合同簽字蓋章生效了。
簽約後近乎結束的攀談,突然被一陣喧譁打斷。緊接著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爬上了二樓。一個穿著一身不符合這個季節厚重工裝的工人師傅跑進辦公室焦急地喊道:“老闆,老王掉池子裡去了。”
包老闆和彈簧一樣彈了起來,快步往外走去。我緊隨其後。
“怎麼回事?”包老闆邊走邊問。
“不知道他怎麼一滑掉進去了。老闆,打個120吧。”
工人師傅剛說完,包老闆站住了腳步,一臉怒容,“120?我早和你們說過了,要注意,要注意。120能解決問題倒簡單了。”隨即快步下樓,往車間跑去。
這簡單的對話,聽的我一頭霧水。看樣子應該挺嚴重,居然不首先送醫。包扒皮三個字瞬間湧上我的心頭。這tm也太黑了吧。要是聘請法律顧問,不是為了完善規章制度,規避法律風險,而是擺明了欺負別人,那以後這幫子員工還不得恨得我牙癢癢?包老闆的利益還是要維護的,但事情不能做的太絕。想罷,我也快步跟上,朝著車間走去。
這時候車間的門已經大開。我遠遠地感覺到冷氣撲面,就猶如在大型超級市場的冷凍肉類展示區。這陣陣撲面而來的冷氣給人的感官還不僅僅是體表的寒冷,這其中似乎有一種能直擊心靈,讓人心悸,久久不能平靜的感覺。就好比做夢碰到自己跌入深淵的一剎那而驚醒後瞬間的心情。
我有點抗拒向前,但職責所在,不由分說,我拿了一件掛在外牆掛鉤上的厚重工裝走進門去。
車間中的景象讓我震驚。原本以為一個手工打造骨灰盒的工廠無非是切割、拋光、上漆、雕刻等工序及相應裝置,可在這間車間裡,從大門進來只有一小部面積分別放置以上的機械和工作臺。車間往內的大部分割槽域卻是一個猶如澡堂中泡澡池一樣的池子。
池子是直接在地上開挖的,大約五六米寬,十多米長。池子中滿是暗紅色的粘稠液體,咕嘟咕嘟冒著泡泡,就有種紀錄片當中岩漿的樣子,但卻感覺不到一絲熱度,反而陣陣的冷氣從中不斷地向四周瀰漫。
池子中半浸半透地漂浮著各種板材。不及多看,我快步走到眾工人圍著的池邊,只見一個工人緊閉著雙眼橫躺在地上,身上工裝卻沒有絲毫浸透的痕跡,且乾乾淨淨的。
包老闆盯著這個躺著的工人,說:“他整個人掉進去了?”
“不不,他就是一腳踩空,左腿進去了,老張反應快,直接把他一把拉住了。”
我看看他的左腿,乾乾淨淨的,一點那種暗紅色液體的殘跡都沒有。
包老闆略一停頓吼道:“拿新摘的柳條和剛刨下來的柳木屑來,另外去我辦公室拿繃帶。”
一個工人師傅撒腿就跑了出去。包老闆隨即說到:“拿把剪刀給我。”拿到剪刀後,快速從受傷工人的左腿褲管口一下剪到大腿根部又拐了個彎。
小腿露了出來,我倒吸一口涼氣。這種視覺衝擊感,永身難忘。
這位受傷工人的小腿已經明顯縮了一圈,和大腿的粗細極其不和諧,雖沒見骨頭,也沒見傷口,但樣子非常恐怖,長得和土灶頭裡扒拉出來的未完全燃燒的木炭一樣,通體烏黑還有斑斑駁駁的灰白色斑塊。
周圍圍觀的工人們也是瞬間鴉雀無聲,神經緊張,都各自憋著一口氣,也有一看嚇得轉頭後退的。
不多時,拿柳枝木屑的工人到了。包老闆抽出一根鮮嫩的柳樹枝在工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