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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高惜若從始至終都未曾提到那個人,那個真正的始作俑者。
高惜若半闔的眼眸中露出些許狡黠的光芒:「我即便不說,你也明白,不是麼?」
「是,我明白的。」連槿輕輕應聲,唇角溢開瞭然的笑意:「或許,連您對這宮廷的執念,我也有些明白了。」
「甚好。」高惜若撫了撫連槿柔軟的額發,像個慈愛的長輩,「如此,倒也省得我日後費口舌解釋了。」
夏暑將去,秋葉瑟瑟。
西越戰事本已接近尾聲,只待西越都城外的決戰一役。卻不料,西越一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將領,在大晟軍隊必經之路上設伏,大晟慘敗,徵西將軍鄭謙與監軍江陵皆不知所蹤,屍骨無存。
當慘敗的戰報從西邊傳來,無極殿上的群臣卻皆束手無策。
天子顫巍巍地指著戰報上連連出現的名字,聲音震怒不已:「這個『夏潯』到底是何人?我五十萬大軍竟會被他不足萬餘的殘兵打敗!你們說!」
「陛、陛下息怒,此人不過是西越宗室的偏支旁系,一文不名,哪裡值得入陛下的聖耳……」
「息怒!你們讓朕如何息怒!滿朝文武竟比不過一個出身山野的蠻子麼?!朕要爾等何用!」天子拍案而起,怒而指著一個個垂頭噤聲的群臣,厲聲呵斥。
「陛下!陛下,不好了!」倉皇驚慌的通報聲從殿外傳來,在空蕩蕩的大殿響徹不絕:「北境告急,契胡集結了二十萬鐵騎,已下戰書,不日攻城!」
群臣皆被這番話語嚇得臉色瞬變。
「這可如何是好?」
「那群北方韃子可比南蠻可怕得緊,嗜血食肉的,跟野獸沒有分別!」
「可朝中眼下既無可用之將,也已無可用之兵了!」
「真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
天子只覺得耳邊嗡嗡然,不住地有大臣此起彼伏的驚呼。他眼前一陣發黑,本欲扶向一旁的御座扶手,卻不料身子一歪,整個人便筆直地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陛下!」
「喚太醫!快喚太醫!」
天子此番病情來勢如山,太醫院的醫官們傾巢而出,烏泱泱地全擠在天子塌下,低聲議論著對症的藥方。而抓藥端茶的內侍更是如走馬燈似的,在昭陽殿中絡繹不絕川流不息。
但縱是這般,天子的病勢依舊毫無起色,大多時辰都在昏睡著,即便清醒了也難言語。
在此軍情緊急的時刻,不得不讓在府中省過半年的長樂王祁珩重回朝堂,畢竟如今他已是與天子血脈最近之人。
但祁珩空有一副好皮囊,對於軍國大事一概不通,卻又自視甚高不願聽從臣下的勸誡,以致於不過幾日,朝堂上就已是一片烏煙瘴氣混亂不堪。
而此時西越的軍隊卻是愈戰愈勇,勢如破竹,不僅一舉收復失地,並在半月內便奪下了綏州,殺了謝縉祭旗,與北方契胡相互應和,直接向大晟宣戰。
連槿對此情形並不感意外,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用在祁珣身上倒是分外不差。
他如今擺脫了大晟太子的身份,沒了原來的禮教束縛,行事起來愈發隨性無羈,卻甚是有效可行事半功倍。
他既在戰場上浴血奮戰,那她在宮廷中自然也不能閒著無事。
祁珩只是個高坐於上的木偶傀儡,不足為懼,需要對付的,應是操控傀儡的人。
可自從謝縉被殺的訊息傳來後,謝如湄就稱病不出蒹葭殿半步。倒不是奈何不得她,連槿知道只需吩咐衛崢一句,他就能立馬提著謝如湄的人頭來見。但只是死這樣的懲罰,對於她枉死的母親,對於她十六年的孤苦艱辛,實在是太過簡單了。
她要讓謝如湄生著,卻嘗著比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