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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頭所設的患坊,是用來專門安置那些已病入膏肓無法醫治的垂死病人的。那裡沒有大夫,沒有醫女,唯有一群等待永遠黑暗的活死人。進了患坊,就意味著是一腳跨入了地獄,只等著死期一到,一卷草蓆便是最後的安身之所。
雲鶯見連槿的臉色愈加白了幾分,意識到自己失言,忙轉移話題,「欸,你雖是睡著,但你下顎處的傷倒是好得差不多了。」
說著,雲鶯取過一旁放置的藥瓶在連槿眼前晃了晃,滿臉邀功的神情,「這兩日我可是日日都不忘為你在傷口上擦藥的。」
連槿的手撫上下顎,已摸不出什麼異樣。
但她猶記得自己是在夜裡擦完藥後,被從傷口處傳來的蝕骨疼痛給疼暈過去的。
難道,是雲鶯給的這瓶金創藥的緣故?
連槿抬眼,正對上雲鶯那雙原本燦若明星的眼睛,此時卻蘊著滿滿的擔憂,誠摯萬分。
連槿在內心暗暗搖了搖頭,她識得雲鶯手中拿著的,的確與自己擦抹的是同一瓶藥。既已連用了兩日,自己的傷口並無惡化,那便不是藥的問題。
不是雲鶯的問題。
連槿不禁舒緩了口氣,嘴角微彎,朝雲鶯道:「這兩日承你照顧,多謝。」
雲鶯還是不大習慣被連槿這麼鄭重地道謝,撓了撓頭,「擦個藥而已,小事一樁。這兩日,崇文殿裡也沒什麼正事閒得很,倒是太子身邊頗為熱鬧呢。」
「你不知道,就在你昏睡的時候宮裡又出了一件命案。」雲鶯湊近連槿耳邊,竊聲私語:「死的是殿下身旁的近侍內監,屍體就倒在咱們平常去崇文殿的那條甬道里。幸虧那日因你人事不省,讓我耽誤了上職的時辰,不然一大早的就碰上這樣的穢事,可晦氣了。」
那個內監,竟死了?!
「怎麼,怎麼會?」連槿驚得脫口問出。
難得連槿對自己的話感興趣,雲鶯講得更是眉飛色舞:「他是夜裡死的,就是你被鬼追的那天。哎,指不定你見到的就是這內監的魂魄呢。哈哈,我說笑的。不過聽說,他渾身都沒有查出一絲一毫的傷,宮裡頭都說是被以前的冤魂索命去的。照我看,被冤魂索命也是他活該。他之前為李掌事做了不少缺德事,都是因果孽報啊。那李掌事也因手下人無故身亡,惹得宮內流言四起而被殿下訓斥了呢。」
說罷,雲鶯擺出一副洞明世事的淡定模樣,但仍掩不住眼底的幸災樂禍。
「李掌事?」
「哦,你還不知道?她是殿下入主東宮時,陛下特特派來打理東宮事宜的。因曾是陛下身邊伺候過的,平日裡連林司閨都要讓著幾分。現下,她已然成了一宮掌事,時時跟在殿下身側,驕橫得很呢!」雲鶯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近耳語。
連槿卻是漸漸恍然,想來那次敢當著太子的面呵斥自己的李氏宮人,定是雲鶯口中的李掌事了。
據雲鶯這般說,那名內監是李掌事的手下,那麼他對自己下殺手也極有可能是由李掌事授意的。
想起當時李掌事看向自己的目光,連槿內心即是一寒。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竟得罪了這般人物。
她既然已對自己有了殺意,一次失手後定還會有下文。
自己在遭殺機後僅僅昏睡了兩日,至今無恙,難道她會如此輕易的放過自己嗎?
連槿陡然不安起來,被褥下的手不禁緊緊攥成了拳。
雲鶯突然起身走向門外,探出頭四下看了看,將屋門合上,返身時一向嬉笑的臉上卻露出罕見的正經。
「你雖是初來,但畢竟已是東宮裡的人了,有些事還是該知道的。」雲鶯壓低聲音,附在連槿耳邊輕聲道:「你別看咱們宮裡人稀事少,其實只不過是那些齷齪糟心的不被一般人見著罷了。不然,你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