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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媽:寶貝,野啊。
第7章 第7日
◎張初越比她懂。◎
「誰要你給我修床板!」
「因為你夜裡太吵了。」
溫霽:「……」
在床底下安靜的幾秒裡,溫霽氣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不過張初越的更大,暗沉沉時聽像頭牛。
她舔了下唇,脖頸後還枕著他的手掌,粗糲的陌生感讓她有些癢,兩人嘴上互刺,溫霽眼裡狡黠,蔫壞道:「你怎知我今晚還在這兒睡?」
她側身臥在他身旁,那粗糲的掌紋從她脖頸後滑過,收走,驚起一灘鷗鷺。
「咚!」
有的男人說不過女人就用蠻力,例如又是一錘子敲床底板,溫霽趕緊溜出來,決心讓他白費功夫。
「阿媽,我們今天就要回去了。」
溫霽下樓吃米線時面露哀愁:「張初越家裡還有活要幹呢,要不讓他先回去,我留在這。」
阿媽眉頭緊皺:「哪裡有這樣的,回門把媳婦留在孃家,這不是退貨是什麼?下個月你嫂子就要生了,我辦完你的事就得去西城,你哥抽不開身回來,我就讓他顧著你嫂子先。」
溫霽一聽眼睛放光:「阿媽,我陪你去!」
阿媽進廚房,溫霽端著碗跟在她身後,她又氣又笑:「那等你嫂子生了,你再跟初越過來。」
又是初越初越,「到時候我上課沒空,我結婚他不來,他生孩子我也不去。」
「孩子出月你肯定要去看啊。」
溫霽調皮道:「別人孩子出月我上趕著看什麼,我家的初越還不夠我看麼?」
阿媽讓她牙尖嘴利的舌頭一繞沒反應過來,溫霽神清氣爽地轉身,恰好看到張初越就杵在了客廳。
好巧啊~
呵呵。
他那雙狹長的眼睫裡藏了兩枚黑漆漆的棋子,大約是在部隊和軍校待過,讓他看久了,有種一剎而過——被當作獵物的感覺。
「張初越,你早飯在廚房呢。」
溫霽背對著他坐在飯桌前,支使他趕緊走。
「初越修好啦,你坐著,阿媽給你端出來。」
「好。」
他在她家除了「好」字不會說別的了,兩人坐到圓桌前,溫霽看到他稜角峻逸的手攏住杯把,喝水。
溫霽不知他剛才聽了自己幾成話,視線從他的手往上抬,驀地對上他不經意投來的視線,她瞳孔一縮,似乎表現明顯,趕緊埋頭吃。
阿媽端著米線出來,坐在桌前和他們聊天,溫霽有一搭沒一搭地聽。
「阿霽的書桌用的還是她哥哥的,是舊了,本來要換新,但她上大學後又不用,加上要嫁人,這才沒管。」
女孩子總是要嫁人的。
溫霽一碗米線吃到涼。
上午他給家裡摞柴,薄薄的日頭在兩人之間分了界,他在太陽那頭,她在陰影這頭。
「你是不是覺得我家條件不好,才沒開口說床的事。」
書桌是不用的,壞不壞無所謂,但床他是要睡的,若是不舒服,阿媽面子就不好看。
有些人情世故,張初越比她懂。
此時襯衫衣袖挽起的手臂泛汗,筋絡攀巖著骨骼縱橫,麥色肌理透著光暈,這是大地的兒子。
「你家是二層磚房,我的是瓦房。」
他話落下,柴整齊地摞進了雜物房,溫霽坐在屋簷下抬手撐腮,發現他後背全濕了也得穿齊整,在這兒他不像在家那樣,套件背心穿。
「張初越,我們下午回去吧。」
男人撩起眼皮,漆黑的瞳仁裡映著她纖薄的紅衣。
「不試試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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