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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亮，馮樵夫腰間插著柴刀，懷揣乾糧，哼唱著輕快的山歌，一路喚醒沉睡的飛鳥，走進山中。

這個季節的樹好，新枝成熟，不嫩不老，易燃耐燒，能賣上好價錢，興許等趕完集市，拎回家的還能多出二兩肉，照顧照顧缺乏油水的肚子。

晨光東升，清早的山中還有些清冷，山林鬱鬱蔥蔥，青草芬芳。馮樵夫精心挑選著稱心合適的樹枝，柴刀幾個起落，便能劈下一節樹枝，去了細叉樹葉，便是一根上好柴火。

馮樵夫正忙碌的熱火朝天，忽然感覺山坡彷彿在顫抖，起初並不在意，繼續手中的工作。可顫抖在逐漸清晰，也變得開始強烈，彷彿要山崩地裂一般。馮樵夫驚恐地抬頭，就看到一個巨人從群山上空升起，初升的太陽在巨人身上灑下耀眼的金光。

馮樵夫驚得目瞪口呆，接著他就看到了第二個巨人，第三個巨人……

巨人升到了極高極高處，一開始還能看到像風箏一樣大的影子，很快就連那風箏大的影子都看不見了，只有一片片金色的雲在馮樵夫的頭頂掠過。

這天，馮樵夫是空著手跑回了家，賴以生存的柴刀都丟在了山中。妻子詢問發生了什麼，馮樵夫指天畫地，語無倫次地說他連年砍柴驚動了山神。他的山神之說，當然無人相信。

楊瑾身在金人身體當中，壯麗山巒，錦繡河川，盡收眼底。寬闊的視野讓楊瑾心曠神怡，也消除了他心中那份侷促不安，過往的困惑和憂愁，彷彿也隨之變得不再那麼重要。

心已不再楊瑾胸中，而是融進自然萬物，這令楊瑾感覺視野更加清澈透明。楊瑾忽然想到，當初楊茂最嗤之以鼻的道家思想，也並非像他抨擊的那樣一無是處。

老子曾說：&ldo;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l;道&r;，強為之名曰&l;大&r;。&rdo;

意思大致是說，有一種超然的東西在混沌中生成，比天地的出現得還要早，空虛寂靜，聽不到它的聲音，也看不到它的存在，不依靠任何外力，卻能夠生生不息周而復始地迴圈，可以看做是萬物根本，我不知道它的名字，所以稱呼它為&ldo;道&rdo;，或者勉強稱之為&ldo;大&rdo;。

這段對於&ldo;道&rdo;的描述似乎與乾的特徵不謀而合，韓羽曾經解釋過，人先於乾存在，但人的靈識都來源於乾，而靈識強大者幾乎可以達到和乾同樣的能力。楊瑾猜測，大概老子也是靈識強大的人，只不過沒有強大到和乾一樣，但足夠感知到乾的存在。

既然人的靈識都來自於乾，自然必須應當遵守乾的意志，所以老子才會又說：&ldo;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rdo;

而在乾誕生之前，還有&ldo;無&rdo;的存在，&ldo;無&rdo;是任何力量都無法違抗的規則鐵律，哪怕是乾，也不能在&ldo;無&rdo;的限制下肆意妄為。所以乾才需要與他意志相同的人，幫助他完成一次又一次的艱巨任務。如今這個艱巨的任務，落在了楊瑾身上。

由於楊茂對道家的不屑，導致楊瑾對道家也只是一知半解，這些當然都是他按自己的主觀想法胡亂猜測出來的，現在又沒空閒時間去找個道家子弟來論道求證。況且老子早已仙逝過百年，如今的道家子弟肯定對老子的說法各有理解，很難知道老子最初的真正想法。

韓羽的屍身依然坐在楊瑾旁邊，楊瑾很不願意將其稱之為&ldo;屍體&rdo;。由於韓羽身體的特殊構造，死去再久，屍身也不會腐壞破敗，一切完好如初。尤其是他那雙眼睛，彷彿永遠在注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