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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聶知她向來有主意,在長安協助宗婦打理庶務也是不在話下,未必就應付不來那顧氏夫人,只是想她體弱,又正是談論婚姻的年紀,不免思慮多了些,「女郎,奴是擔憂,那虞氏跟陸氏若是不肯誠心歸附太子殿下,莫不是還要拿您跟十四娘去聯姻?雖說郎主最為疼愛女郎,可是畢竟要迎來新主母了,往後之事實在難測。」
楚姜眼中漾出些溫情,聲音清凌凌敲在春風裡,「父親不會的。」
「可是三郎說那陸氏跟虞氏……」
「阿聶,我們要相信父親。」楚姜拉起她的手輕拍,語氣還是輕輕柔柔,出口卻有一番道理,「父親一定會做到的,至於陸氏跟虞氏,手上的武力還不夠起事的,是陛下仁心,不忍叫南地再起烽火,這才叫他們敢冷眼待太子殿下,可是他們跟顧氏終究是一樣的,他們要權力、要威望、要人心,從前南齊是世家掌人心向背,而今南齊不存,一年他敢自重,三年他敢自重,然而這天下是周朝的,百姓見北周朝廷惠他而南方世家苛他,便是人不得去,心也該過去了。」
阿聶凝神聽著,不由贊同地跟著點頭,又聽她道:「再等陸氏跟虞氏見顧氏子弟入朝堂拜將相,看百姓們嚮往北地,他們卻只安守這幾寸土地,不必父親勞心,他們自會求著歸附的。陛下如此愛護太子殿下,怎會給他一個收拾不了的爛攤子,不過是時日長短罷了,而陸氏跟虞氏,也不會堅持太久的。」
她重複了一遍,「他們跟顧氏是一樣的,這些世家當初能看著陳齊王無道而不加勸阻,內裡都是一樣自私的,等他們看利益被顧氏分完了,急的便該是他們了。」
阿聶在一邊露了懺色,「奴實在不通道理,只會白白擔憂女郎,若是這般,那郎主也是不必再憂心了的。」
她卻搖了搖頭,神色鄭重起來,「我們是不必憂心,但是父親可輕鬆不了,雖說他們總會歸附,可是早附總比晚附好,尤其是如今,太子殿下年紀輕又無大功績,上面還有兩位有軍功的兄長,他若能在短時日內收服南地門閥,朝中才會有更多信服他的人,所以父親才會如此費心,而這個道理,我這個小女子明白,陸氏跟虞氏不會不明白。」
一旁聽著的采采面上也掛起愁緒,「那這陸氏跟虞氏究竟是臣不臣服?」
楚姜笑容漸漸淡了,看向庭中,眸光朦朧,只聽她輕聲道:「他們該慶幸殿下來了這裡才是,本來除了一個齊王,餘人皆是無用的,不收了他們的私兵,還放任他們在江南肆意,正是陛下想著要給殿下謀個政績。」
她話鋒微變,「他們或許是想看看顧氏跟楚氏聯姻之後能得到什麼好處,也或許是拿捏著殿下如今需要他們歸附,便不肯輕易鬆口,這就是博弈了,箇中詳情牽扯,叫我們去看也看不分明的,總之,如今是殿下需要他們短時日內歸附,看著倒像是我們矮了一頭,莫不然父親也不會叫兄長們去行那賣弄之事了。」
說到兄長她便歡愉幾分,阿聶跟采采想起二位郎君的窘迫也忍不住發笑。
她笑得勾起心口一陣癢,咳了幾聲,阿聶便急忙上來為她順氣,「罷了罷了,總歸是男子策謀,不該小女子操心的,全是奴不該,不該叫女郎憂慮。」
楚姜卻是記起兄長們的窘態實在歡快,笑得伏在阿聶懷中,「不過說幾句話,算什麼憂思,人活一世,總要思想,不然便是個草木了。曹孟德說人生譬如朝露,尚不知幾歲春秋,只歡喜這幾十年便是。」
阿聶也跟著點頭,「是,能瞧著女郎身體康健,歡歡喜喜的,奴也沒有什麼再求的。」
楚姜便偎在乳母懷中,聽到庭中梨樹簌簌,看到幾點欺雪霜色落在廊上,笑著叫堂外侍女折幾支梨花進來。
金陵春重,在翠蔓中的楚氏宅邸便在春深時響起了喧鬧聲。
楚氏族人在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