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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晝葉認真答道:「今天是第一次培訓,只有我和我們班長兩個初中部的,其他的全都是高中部學長。培訓課講得很快,我覺得很好玩的。」
沈媽媽終於被吸引了興趣,奇道:「除了我們葉葉,居然還有初中學生?你們班長?學習好嗎?」
沈晝葉胸悶氣短地道:「他啊……期初考試考了我們年級第三,除了語文歷史,全科第一。」
沈媽媽:「哇哦。」
她那一聲,卻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煤氣灶噼啪作響,沈媽媽在廚房裡不太熟練地翻炒熱菜。
「那還真挺厲害的。」沈媽媽說道:「男的女的呀?」
十五歲的沈晝葉抱著椅子背,認認真真答道:「當然是男孩子呀。」
沈媽媽笑道:「長得怎麼樣?」
沈晝葉回憶了一下陳嘯之那張臉,感覺不太爽利,告訴媽媽:「脾氣非常少爺,但是長得不錯看。」
沈媽媽笑了笑:「有多不錯看?」
沈晝葉越想越心塞,搖搖腦袋,示意自己不想再說。
沈媽媽:「好吧……那競賽怎麼樣了呀,寶寶?」
「……」
剛拿了史上最低分的沈晝葉,又想起心狠手辣批卷的陳嘯之,梗了一下,發自內心地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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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回國之前和之後有什麼區別的話,沈晝葉是有話要說的。
直到回國之前,沈晝葉都沒藏過小測卷子,她是她那所初中的 3,當之無愧的學神;但是當她回了國,情況就變成了這樣:
沈晝葉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頭,從書包裡拿出了她拼命藏起的三張卷子。
然後她看看上頭的數字,把卷子疊成長寬各三的方塊,一張張塞進書架最高層的最邊緣。
沈媽媽在外面拖著地,突然問:「寶寶,這個週考試了嗎?」
踮著腳的沈晝葉立即羞恥地紅了耳根,將陳嘯之改的恥辱小測卷重重塞進書架,結巴道:「沒——沒有,我們轉過假期才有月考。」
沈媽媽對她一向放心,便沒有再問。
大概是環境太沉默了,沈晝葉坐在自己的桌前,突然朦朧地想起自己過去的日子。
上學期,晚上這個時間,她們全家會擠在沙發上,一起看非常傻的脫口秀,有時候會一起做拼字遊戲。
而如今,門外媽媽慢慢地拖著地,椅子緩慢挪動,沙發上空無一人。哪裡都不一樣了,連人都少了一個——可這種日常會一直持續下去。
這是一場噩夢嗎。
然而噩夢都有醒來的一天,而沈晝葉知道,這一生都不會再見到疼愛她的父親了。
失去至親之後,最痛苦的並非葬禮,葬禮只是個開端——最痛苦的是在葬禮之後的無數個晝夜裡,在人生中的每個獨處時刻,在每個父親應該存在的人生節點中,總有一處永不能癒合的傷口。
——那個本子。
沈晝葉看著桌角上的皮面本,上頭『贈予愛女』的燙金令她眼眶發酸。
——為什麼呢?
這個本子不是來改變她的人生的嗎?沈晝葉酸澀地想。
可是,它為什麼不能從爸爸生病的那天起就給她寫信?為什麼不能讓她鮮活溫暖的父親陪在她的身邊?明明只是一場腦梗——一場腦梗,一個救護車就能解決的事情。
十五歲的沈晝葉顫抖著吐出氣,眼眶發紅,知道自己是在胡攪蠻纏。
她的手機突然一聲振動。
小滑蓋諾基亞屏上浮現信件標誌,是來了條新簡訊。這手機是她從六年級開始用的,沈晝葉拿起手機點開未讀簡訊,發現來自一個132開頭的陌生號碼。
資訊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