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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下的紗布和藥棉被他們不約而同的決定燒乾淨,下屬放輕腳步接過東西轉身踩上還浸著血的地面,李君瀾久久無法平息心頭翻騰的氣血,他十指緊握,指尖將自己手心摳得鮮血淋漓,他終於明白郭燃的手為什麼一直在抖,洛笙落到他們手裡的時候就已經是被打磨圓滑的擺件了,骨血磨盡尊嚴盡失,他們是想要將他好生保護起來的,他與郭燃都算是自命不凡,他們掌權擁兵,無論江湖還是陣營都是箇中翹楚,到頭來卻連洛笙的安危都護不住。
沈辭安並未回來,連書信也不傳,他們無暇顧及,洛笙昏迷到第八日的時候零星有了一點反應,郭燃口渡口給他渡藥的時候李君瀾瞧見他眼皮動了一下,他失血太多,即便醒過來也是吃力得很,洛笙沒有睜眼的力氣,長時間被疼痛侵佔的神經已經變得麻木了,他枕在郭燃肩上反應了快一刻才知道這種不適感是傷口的疼痛。
守在他身邊的兩個人似乎是篤定他醒過來了,洛笙昏昏沉沉的動了動左手的指尖,他覺不到自己的右手了,自肩膀往下除了疼就是冷,黑暗帶著莫大的吸引力誘使他再次昏睡,掙扎之間他覺出有人吻了他的眉眼,另一個人則捉著他的左手寸寸吻過,洛笙在床上以外的地方不會撒嬌迎合,這點是他性格使然,柳騫再怎麼樣也無法將他調教出這種習慣。
所有的一切都是本能,他循著郭燃的體位動了動腦袋,他什麼都看不見,就連燭火的光亮也微弱如零星螢火,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此刻是在夢裡還是現實,他只是單純的想起了在暖閣裡的時日,郭燃也是這樣抱著他,李君瀾緊挨著他,他的身份和過往讓這種場景有些汙衊歲月靜好這四個字,但他的的確確是貪戀的。
遲鈍疲倦的思緒讓他沒有辦法考慮太多,洛笙恍惚著喑啞開口,啞透的嗓子吐露的字詞極為含糊,他說完便力竭得再次昏迷過去,後來洛笙甚至並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
郭燃身形慢慢垮下,他將頭埋進洛笙完好的左肩窩裡,像是完成了一個極為鄭重的點頭,李君瀾猛地起身邁步出門,未化的積雪弄濕了他的褲腳,飄飄灑灑的雪花落在他未束紅翎的發頂,他與郭燃默契的避開了對方情緒崩潰的瞬間,他們曾以為洛笙心扉很難開啟,暖閣不過是個避難的囚籠而已,而洛笙卻說自己想回家,想回到暖閣裡去。
兩地之間的路程倒不算遠,馬車裡準備妥當,洛笙又換過一次藥之後他們便啟程離開,路上沒有再下過雪,洛笙身上用得東西永遠都是他們能找到的最好的,補藥一天三頓的喂,回程走了快一半的時候洛笙的嘴唇上勉強有了幾分血色。
暖閣裡已經被提前打掃乾淨,外面的客棧和精心置辦過的住處沒法比,冬日再冷只要屋裡點了火盆便可以僅著單衣和軟袍隨意走動,哪怕赤腳也不會受涼,洛笙終於回到了他熟悉的住處,雲錦蘇繡的被褥枕墊都是最舒適的。
年關將至理應到李君瀾和郭燃回惡人谷的時候,沈辭安單槍匹馬的去擒柳騫,無論結果如何都是一樁大功,他們三人身處同一方勢力,僅論這一年的戰功累積李君瀾就當坐擁凜風堡,他們回谷是論功行賞,接手凜風堡這種要塞城池更是風光無限的美事,只是他們誰都未提回谷的事情,雪魔下了令書讓他們至少回來一人接手崑崙重兵,李君瀾回信不僅拒了這樁肥差,並且告了數月的長假,大有洛笙不痊癒他便就此退出陣營安心陪他療養的打算。
郭燃則是理都沒理惡人谷的動靜,他較之李君瀾還能自由一些,洛笙終日臥床,手上的經絡在藥物的作用下有了些許好轉,他怕洛笙躺久了下身也不舒服,徵求過大夫的同意之後他便每日騰出一刻左右幫洛笙按揉腿腳,有時還輕輕攥著他的腳踝幫他憑空蹬踏幾下。
沈辭安到底是為了追殺柳騫還是逃避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孤身在外一月有餘,回暖閣的時候特地換了一身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