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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真聽著父親的循循的教導,心中猶如鼓擂,一陣異樣的新鮮感鑽進了她腦中去,少時讀的楚騷漢賦,駢詩清句,章章字字,將她那錦繡的閨閣填滿,又脫離書墨,即便鋪陳文采,似乎也只是想要帶她自尋天地。
「父親,我此時還不知道。」她似乎懂了她父親的意思,卻還缺少目的。
楚崧這才撫掌大笑起來,伸手替她擦乾了淚,「好,慢慢想,不用急,我們現在來說說你在荊州那事裡做得好的地方,最好的,是你不願意傷了你十六叔、十九叔的心,昨夜沈當來說時,說你當初交代絕不能傷了他們,一來可見你謹慎細心,二來可見你心懷敬畏。
做得第二好的,是收服人心,你沒有把責任全推在沈當身上,而是先責於己身,又不全然把錯誤攬在自己身上,讓他們知道了你既有擔當又顯了你的威嚴,經此一事,他們往後必能全然為你所用。」
說著他便起身去取了一隻匣子來,取出信遞給楚姜,「接下來就是你做得第三好的,你的主意實則已經不錯了,你兩位叔叔經此一事也有所長進了,不過錯也在此處,明璋,你雖長在琉璃盞中,未歷世情,卻讀了無數史書、下了無數局棋,當知世間最難測不過人心,卻未思想過事敗之後該如何圓,未留後手,這就是你的兩個錯處,錯你認不認?誇讚你又認不認?」
楚姜聽得認真,紅著眼笑出聲,「女兒都認。」
「這便對了,現在我們再來說此事該如此處理,你是否以為他們要我一封手書就能傷我了?」
見到女兒點頭,他便將筆墨推到她面前來,指點道:「你的字是我手把手教的,若要擬我的字,也能像個五分了,來,寫幾個字。」
她看了父親一眼,執筆落墨,寫了《道德經》中的一句,「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
「山中懶怠了?」
她便知是自己的字露了怯,羞道:「是,在山中總是玩耍,方先生說讀書人心眼多想得多,叫女兒少碰書墨。」
楚崧卻暢然笑道,「是有道理,那就不要碰了,書你讀得已是足夠多了,若是不動心神能叫你身子康健,餘生不再碰都值得。」
她破涕為笑,「先生只說用藥時少碰,往後自然看得,不過,父親叫女兒下筆是為何?」
「你說這幅字拿給外人看,說是為父寫的,多少人會信?」
「女兒只仿了個五成像,也頂多三成人會信這是父親的筆跡,若是見過父親筆墨的,只消細看便知這不是您的筆跡。」
「那若是有人能仿個九成像呢?」
「九成?」楚姜凝眉,「若是九成像,只有陛下,跟殿下、左叔父這般常見您筆墨的能看出來……」
她恍然明悟,會心一笑,「父親是說,即使要給,也要給一副假的?」
楚崧點頭,「不管他們拿著那字做什麼,能用一幅字害我的,除非是用那字做什麼忤逆違背之事,可是,這天下,能指摘為父忤逆的人就只有那幾個對我筆墨無比熟悉的人,如此,那不就是廢紙一張?」
她也眼睛一亮,「便是那字有別的用途,只要現於世上,父親便能出來指認那字是假的,且在殿下跟陛下看來,還是有人故意構陷與父親,那些人反而給自己加了罪名。」
「正是。」楚崧牽著女兒走到窗前,「你兩位叔叔的事,為父已經去信族中了,這種事,解釋越多越麻煩,你只需說他們在金陵惹了殿下不滿,其餘一概不須提,族老們跟族長自會把這事給壓瞞下來。」
她聽得滿心嘆服,心道自己終究還是不及父親多矣,便將自己先前想的說了出來,「女兒先前還想,此事若被那些匪盜捅破出去,便一封信去族裡,族中為了父親的官聲,自會壓下此事,如今想來還是女兒自私了。」
「你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