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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白凝神看了他一會，悄悄走過去。羅靖聽到他的腳步聲走近，在軟榻旁停了下來，半天沒有動靜，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ldo;又發什麼呆？&rdo;
沈墨白抿著嘴唇看著他，羅靖也拿出耐心看他。良久，沈墨白垂下眼睛，低聲道：&ldo;將軍這些日子有什麼煩心事麼？&rdo;
羅靖只要他開口說話便心中歡喜，拉了他在軟榻上坐下，將披在他肩上的衣裳裹緊些，嘆口氣道：&ldo;讓你說中了。皇上病了。&rdo;
沈墨白不善於沒話找話，只是睜大了眼睛看著羅靖。羅靖看他臉瘦了一圈兒，顯得眼睛格外的又黑又大，忍不住一陣心軟，摸了摸他的臉頰，才續道：&ldo;皇上這病來得蹊蹺，說是頭風，卻又不像。每日子時發作，任是什麼藥物也難以奏效。昨夜我在宮中值崗，親眼見了一次，果然是奇怪‐‐皇上明明疼得面容扭曲，卻睡著不醒，伴駕的娘娘怎麼呼喚搖晃都沒用，真是奇怪……&rdo;這事本是極秘密的，皇上有恙，是件大事，嚴令不得洩漏，但他此時只想讓沈墨白開口，什麼說得說不得的，也顧不上了。
沈墨白眉頭一下蹙起來：&ldo;睡著不醒麼？&rdo;
羅靖點頭：&ldo;我也喚過，足足鬧了一個時辰，皇上才醒過來，氣色甚差。太醫十分憂心……&rdo;他把聲音再壓低些，&ldo;皇上如今年輕，這幾天還沒有什麼，但看著身體也就虛下來，若是久治不愈，恐怕……&rdo;
沈墨白蹙著眉思索：&ldo;這不像頭風，倒像是……被什麼鎮魘了……&rdo;
羅靖眉一挑：&ldo;鎮魘？&rdo;
沈墨白輕輕點頭：&ldo;或者該在皇上常居之處搜一搜，看是否有什麼怪異之物。&rdo;
羅靖目光一冷，呼地站起身來：&ldo;對！我現在就去安排！&rdo;
碧煙正端著八寶湯進來，聞言詫道：&ldo;爺，這剛回來，又要去哪裡？這湯……&rdo;
羅靖一心都是鎮魘之事，隨口道：&ldo;進宮。湯你自己喝了吧。&rdo;
碧煙忍下滿心的委屈，強笑道：&ldo;那我給爺溫上，回來再喝。&rdo;
羅靖直到掌燈時分才回來，一進門，就直奔沈墨白的房間。沈墨白正在燈下沉思，抬頭看見他的表情，輕聲道：&ldo;沒有查出什麼，是麼？&rdo;
羅靖長長吐了口氣：&ldo;什麼也沒有查到。內侍總管將皇上的寢殿幾乎翻了個底朝天，並沒見什麼古怪東西。而且，聽說朝陽殿的王昭儀似乎也染上了這怪病，每日裡昏昏欲睡，卻又總是睡不沉，時常哭醒過來，太醫也正束手無策。&rdo;
沈墨白沉吟著道：&ldo;這位王昭儀，該是皇上這些日子最親近的人了罷？&rdo;
羅靖微微一怔。他不愛聽宮內人傳的那些個七嘴八舌的事，不過總免不了入耳，據說這位王昭儀是新進宮的美人，皇上十分寵愛，才幾個月就升了昭儀，皇上前些日子大半時間都在她那裡留宿，只是最近頭風發作得厲害，皇后為了照顧皇上方便，才親自移進皇上的寢殿，暫時中斷了皇上對她的臨幸。不過算起來，這位王昭儀確實要算近些日子皇上最親近的人了。
沈墨白思忖了片刻。他在思索的時候，秀長的眼睛裡閃著慧黠，與平素時常茫然的神情判若兩人。羅靖在燈下看去，就彷彿一尊玉雕的塑像突然活了，有血有肉，說不出的靈動，比之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