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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人多熱鬧,胡氏心裡高興,竟也拿了酒喝起來,除了羅氏和幾個孩子,裴氏與溫家婆媳兩人,都得了一杯。
胡氏不勝酒力,兩杯下肚竟就有些微醺起來,似是被沈高山說起往事觸動心腸,竟不由得也說起了往事。
“好久沒吃過這麼熱鬧的團圓飯了,唉……記得那一年,你們爹剛被抓去做勞工,我一個人在沈家,你們祖母素日就不喜我,也不許我上桌吃飯,我就聞著她們吃菜的香味——其實也不是什麼好菜,就是油渣燉酸菜罷了。那時候只有過年才能沾得一星半點葷腥呢……”
胡氏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那時候窮啊,她不給我飯吃,我就只有趁夜深溜到灶房去偷東西吃,——說是灶房,也不過就是一個灶臺,一張破桌……有一回偷了半個吃剩的窩窩頭,吃的我喇嗓子……”
桌上的人都不說話,裴氏和羅氏作為兒媳不好說什麼,只有溫老夫人握住了胡氏的手,應該也是吃過苦的,似有所感。
沈高山也停下話頭看了過來,眼睛裡帶著一分不可置信,顯然,他從來沒聽胡氏說過這些。
胡氏眼睛微微有些溼潤,又自顧自的笑道:“嗐,瞧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做甚,今天這麼開心的日子。”
溫老夫人則是安慰的說:“老姐姐,切莫再傷懷,如今日子富裕,兒女孝順,是你的福氣才是。”
裴氏也跟著勸道:“嬸孃說的正是呢,娘快別想那麼多了。”
羅氏也笑道:“娘真是的,這麼大桌子菜,吃都吃不過來,您還有空想這些有的沒的。”
海棠卻希望她祖母在說些往事哩,畢竟這些事從來沒聽人說過,不過聽起來,祖母年輕那時候可是吃了大苦的,罷了,都過去的事了,還是不問了。
一席話說的胡氏笑了,又招呼溫家婆媳兩個:“大妹子,侄媳,搛菜吃哩,我們這鄉里口味,也不知做的合不合你們胃口,比不上京都哩可是,吃不慣你們可要告訴我。”
溫家老夫人很是爽朗的笑道:“老姐姐切莫說這種話,我原籍本就是錦州人,是早年間跟了家裡才遷去陽州的,如今你做的這口味,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家鄉口味哩!”
胡氏聽了這話更是展顏笑道:“那敢情好,我還就怕你們吃不慣,要說啊,這茶飯上,我是不如我這二兒媳的,所以一般都是她做飯,今兒這好多菜,也是她的手藝哩。”
溫家老夫人聽了,很是贊成,便順著說道:“春孃的茶飯確實不錯,我都感覺我在你家飯進的格外香哩。”
羅氏有些不好意思:“瞧您說的,您喜歡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也就是愛琢磨,琢磨著琢磨著也就把這菜琢磨出來了。”
溫小夫人也笑道:“愛琢磨是好,你瞧,海棠不就像你,琢磨出那麼多生財的法子來。”
正在專心吃菜的海棠聽到自己被點名,也仰起頭說道:“溫奶奶,祖母,孃親,你們就別互誇了,依我說呀,各有各的好處呢!孃親茶飯好,大伯母就針線好,咱祖母呢,就是脾氣好,家裡每個人她都不虧著,咱們村這樣的老太太可不多。”
桌上的人卻是聽了這話,都笑起來,溫小夫人更是笑道:“想不到海棠小小年紀,說出的話竟還有一番道理。可唸了書不成?”
羅氏搛了一筷子花糕放碗裡笑道:“哪能呢,咱們這又沒有那女子學院,她也就是胡鬧,姐幾個纏著他哥哥要她大哥閒來教他們認幾個字,不做個睜眼瞎罷了。”
溫小夫人聽了有些失望,語氣低沉的說著:“是啊,要是有那女子學院就好了。”
海棠在一旁聽著,眼睛一亮,自個家裡人都不識字,大哥如今去了縣學讀書,也沒人教她寫字。她可不願意在這裡做個睜眼瞎,當即問道:“溫嬸嬸是不是認得好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