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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日落時分,蚯蚓才不再增加,整個船就像浮在一堆碎肉上。月亮升了起來,照耀下的大地一片清冷,月光下的雜草卻在一片喧譁地唰唰聲中,慢慢挺直著,那些被蚯蚓抱成團壓倒的雜草,竟然奇蹟般都挺立了起來。
石珀望著這奇蹟般的一幕,一時啞口無言。
遠處又傳來一陣鬣狗的嚎叫,卻是透著驚慌和無措,眾人豎起耳朵細聽了一陣,教授搖搖頭:&ldo;都瘋了。&rdo;
月色嘹亮,卻透著一絲血紅,顯得邪惡而孤獨。
&ldo;楊姐姐說,這樣的月夜,吸血鬼會出來。&rdo;黃辰辰對石珀說,又燦然一笑,&ldo;沒有什麼吸血鬼,我只是很可憐那個女人,她抱著熊皮衝進火裡……那應該是她丈夫的遺物了。&rdo;
&ldo;你想的太多,&rdo;石珀望著月亮,&ldo;那熊皮我坐上去的時候還落滿了灰,可能是那男的想要出來,需要個東西遮蓋。&rdo;
&ldo;老師,&rdo;黃辰辰眨著大大的眼睛,&ldo;這裡不是澳洲,對嗎?&rdo;
&ldo;……&rdo;石珀無言。&ldo;其實大家都猜到了,&rdo;黃辰辰卻微微一笑,&ldo;只是大家都不說罷了。我覺得大家都是好人,楊姐姐好,張大哥好,教授也不錯,&rdo;她想了想,&ldo;韓進最近也還可以。&rdo;
&ldo;那是說,&rdo;石珀轉過身,笑盈盈地望著黃辰辰,&ldo;我不是個好人嘍?&rdo;
黃辰辰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嬌嗔,卻是神色黯然起來:&ldo;塔夫一直對我很好,還有木偶,很可憐。老師,咱們裡面沒有什麼內奸。&rdo;
石珀點點頭,嘆了口氣:&ldo;希望如此吧,如果真的有‐‐不管是兄弟是姐妹,我也認他。&rdo;他扶住黃辰辰的肩膀:&ldo;答應老師,不管出現什麼事情,都不會放棄走出去的希望。&rdo;
黃辰辰偎在他懷裡,輕輕點點頭。
當夜石珀和楊攀月值夜,眾人鑽進了重新搭起的帳篷,船下的蚯蚓也都安靜了下來,卻沒有一絲風,紅色的月亮似乎很低,隨時能墜落下來的樣子。
楊攀月卻是一縱身坐在了駕駛艙頂上,似笑非笑望著石珀,石珀四下看看,準備坐在滿是血跡的甲板上,楊攀月卻拍了拍身邊的艙頂。
石珀伸出手,楊攀月拉了一把,兩人並排坐著,楊攀月的腿卻不老實地前後踢動著。
&ldo;坐沒坐相,&rdo;石珀笑話她,&ldo;這樣會找不到婆家的。&rdo;
&ldo;你就慣著黃辰辰吧,&rdo;楊攀月抿著嘴,&ldo;我倒是在你眼裡什麼都不好了。&rdo;
&ldo;她只是個孩子,&rdo;石珀微笑著看著楊攀月,&ldo;她從沒受過什麼苦,現在跟著我們,她很可憐。&rdo;
嘆口氣,楊攀月慢慢說:&ldo;要不是因為這,我也不會把她當親妹妹一樣對待。&ldo;
回過頭,楊攀月又捉狹地問石珀:&ldo;最近很少想起你老婆吧?&rdo;石珀一愣,陷入了沉思。
&ldo;恐怕早就忘記了,&rdo;楊攀月不管不顧地仰著頭說,&ldo;也許她正在哪裡受苦……&rdo;
&ldo;不要說了,&rdo;石珀打斷了楊攀月的話,&ldo;我從未忘記我的妻子,只是我不願意去想,那會使我痛苦萬分,&rdo;他指著胸口,&ldo;我從未放棄過她還活著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