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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喜孜孜的,反覆問鍾宛,“真的先不走了?”
鍾宛病後瘦了一圈,他把馮管家剛送來的藥喝了個乾淨,舔了舔嘴唇,“這太醫開的藥怎麼這麼寡淡?都不多苦……這麼用藥我得養到什麼時候?真的不走啊,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
“哪兒敢信呢。”馮管家唏噓,“不過……就怕世子那邊不好說。”
馮管家乾笑:“兩天了,世子只呆在自己院裡,也不說話,不知道又憋悶什麼呢,我怕他又鑽了牛角尖,非要送你走。”
鍾宛垂眸,苦笑一聲:“他……”
馮管家發愁的坐在一旁,“世子定的事,從來就不聽別人的,我連勸都不敢。”
鍾宛喝了藥,稍稍有了點精神,他想了下,眸子一亮,招招手,“我給你想個法子,你先這樣,你找個會口技的,再尋點蠟來,然後……”
鍾宛同馮管家嘀嘀咕咕了半晌,馮管家臉色古怪的看了看鐘宛,一咬牙一跺腳,去安排了。
當夜,鬱赦躺在自己床上,眼中血絲滿布。
原本想著,送鍾宛回黔安是最好的結果,將來自己若能僥倖贏了,他若想回來,自然就會回來,自己要是死在將來這場動亂中,也就罷了。
但現在看,黔安也不是什麼安全地方。
到底是誰給他下了毒?
為什麼要下毒?
鍾宛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自己?
他到底是為了自己想留下,還只是向寧王報恩那般,要向自己報恩?
鬱赦心中疑慮越多越是恨鍾宛,恨他什麼都不同自己說,恨自己貪圖一時溫存,一步錯步步錯,走到這兩難的一步。
鬱赦心頭激盪,把牙齒磨的咯吱咯吱作響,拼命忍耐著。
就在鬱赦又要犯病的時候,他突然聽到窗外有一聲異動。
刺客?
鬱赦冷笑,府中家將眾多,這要是還能混個刺客來自己院裡,也算能耐了。
找死。
鬱赦起身,拿起床頭佩劍,剛走到窗前,突然聽到外面嗚咽幾聲,好似……什麼野獸的叫聲。
鬱赦遲疑間,外面那野獸突然半人半獸的高聲鳴叫——
“鍾宛不能走!鍾宛不能走!鍾!宛!不!能!走!!!”
鬱赦:“……”
鬱赦拿著佩劍的手微微發抖,本能的先懷疑自己。
自己這是……徹底瘋了嗎?
鬱赦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猶豫著退回了床上。
轉過天來,被那不知什麼的野獸嚎了一晚上的鬱赦眼底發青的坐在桌前,猶在自我懷疑,沒有清醒。
馮管家躡手躡腳的走到桌前,小聲道:“世子沒睡好?”
鬱赦愣了下,下意識道,“茶……”
馮管家巴不得這一聲,忙端了茶盞來,他顫巍巍的,沒拿穩,茶盞倒在桌上,杯倒茶流……
馮管家駭然指著桌子,“世子!你看!!!”
鬱赦轉頭看向桌子,只見那茶水潑了一桌,但茶水偏偏有靈似得,避開了道道筆畫,隱隱顯現了幾個字:鍾、宛、不、能、走。
鬱赦表情僵硬,半晌說不出話來。
鬱赦閉了閉眼,盡力不去想到底是自己瘋了還是這世道瘋了,一頭鑽進了書房裡。
晌午,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鬱赦舒了一口氣,剛要起身,外面馮管家攥著一條滴血的死魚,滿臉震驚的衝進了書房。
鬱赦:“……又怎麼了?”
馮管家驚駭的拿著那條死魚,結巴道:“世子!廚下方才在宰魚,想著中午給鍾少爺燉魚湯,沒想到啊沒想到!一刀子下去,在魚肚子裡發現了這個!”
馮管家從魚腹中套出一卷還未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