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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藍色玻璃棺呈半圓形排列,中間是一張純白色操作檯。
陳默看著高臺打了個冷戰。這場景讓他想起從前看過的古埃及神話,人死了之後會去地獄盡頭,在那裡,狼神阿努比斯會把人的心剖出來擱在天平上稱量,合格的人才有資格上天堂。這個純白色手術臺像極了地獄盡頭的解剖室,而楊再思就是那個屠夫。
然而他現在站在地獄門口,裴懷玉的生死就在他一念之間。
陳默猶豫之時,楊再思已經走到了操作檯前,虛空中出現一張顯示屏,在他輸入口令之後,其中一隻玻璃棺內培養液被瞬間排盡,接著他眯著眼向陳默招了招手。
「帶上來吧。」
陳默咬了咬牙,三兩步走上了高臺,將裴懷玉放在了玻璃棺中。棺內被再一次注滿了培養液,陳默卻看見裴懷玉還在平穩呼吸,面色也逐漸變得紅潤,彷彿真有起死回生之效。
「這到底是什麼?」陳默回頭,看見楊再思從袖籠中掏出一隻他再眼熟不過的捲軸,小心翼翼地在臺上鋪展開。
「這是東都實驗室的核心成果,類似人類常加在保健品裡的『諾加因子』,我叫它『長生引』。但這藥只在狐族身上效果顯著。但這小丫頭只是個經過狐族基因後天改造的人類,這藥效果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楊再思專注地看著操作檯,臺上光影流動,正在迅速掃描著那半張《淨土變》,他修長的狐狸眼因為興奮而圓睜起來,更顯得詭異妖艷。
陳默攥緊了拳頭,一把拉起楊再思的衣領,將他懟在操作檯上。
「你一定有辦法讓她活,你是玉藻前。」
楊再思看著陳默漆黑如墨的眼睛,突然瘋癲般地笑起來,笑得止不住。
「你這雙眼睛,可真像葉將離。」
陳默腦中電光石火,才想起來迄今為止唯一一個知道他母親秘密的人,只有眼前這個似人似狐的怪物。
「你怎麼認識她?你還知道什麼?」陳默幾乎吼了出來,迴音在空曠墓穴中迴蕩。
「認識?我是這世上,最瞭解她的人。」楊再思的眼光突然變得渺茫起來,好像在回憶很久之前的往事。
「可惜,她直到死,都不肯承認愛過我。」他深情地看著那半張繪著彌陀講經的古畫,像看著死去的戀人。陳默心頭的寒意一直涼到腳底,他從沒有如此絕望過。
「你殺了她?」陳默已經分不清幻境和現實,他不敢確定這個瘋子究竟是在東都裡殺了武則天,還是在現實中殺了葉將離。
楊再思抬頭,像是醉酒一般地望著他,張口卻用陳默聽不懂的語言背了一句古詩:
「翩翩黃鳥,
雌雄相依。
念我之獨,
誰其與歸?」[註:《黃鳥歌》是中國東北地方政權高句麗現傳最古老的抒情詩歌,在《三國史記》中以漢譯歌形式流傳至今,作者是高句麗第二代王琉璃明王,大約創作於公元前17年。황조가 편편황조 자웅상의 염아지독 수기여귀 펄펄 나는 꾀꼬리는 암수 서로 정다운데 외로운 이내 몸은 누구와 함께 돌아갈꼬]
此時,操作檯上突然響起清脆提示音,顯示掃描完畢,遊戲進度條加至50。
楊再思一把將陳默的手從領口拽下,拉著他去看操作檯。
「再有不到一個時辰,你就能見證神跡。用你們中國先賢的話說,朝聞道,夕死可矣。我怎麼會後悔呢,我從來沒後悔過!」
陳默冷冷地甩開他的手,抽出佩刀,抵在楊再思心口。
「我不在乎你是什麼doctor who,哪怕你在這裡造諾亞方舟也不關我事。我只要你告訴我,葉將離是不是還活著。」
對方哈哈大笑,赤手空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