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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上了天頂露臺,此時已是深夜,露臺上涼風習習,一掃白日的悶熱。角落裡三三兩兩坐著調情的男女,燭光幽暗,舞池深處,有個女人在彈吉他。
木吉他音質乾淨,她的嗓音慵懶溫柔,像一把沒開刃的刀子,在聽者心上劃來劃去。
歌詞本來是一首哀婉纏綿的古代愛情故事,卻被她用戲謔語氣唱得像首舊社會黃色小調。
「妾弄青梅憑短牆,君騎白馬傍垂楊。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
李崔巍站在舞池對面,看了一眼幽暗燈光下,那人被長發遮了一半的側臉,突然停下了腳步。
她個子高挑,身材窈窕,穿著一件絳紅色晚禮服,墨色長髮披散下來,裸露在外的肩膀在月光下泛著玉色光澤。
是個無可爭議的美人。露臺上的人們,無論男女,都在有意無意地瞟向她。
她的側臉像極了一位故人。過往歲月裡,李崔巍曾無數次地做過這樣的夢,不同的場合,不停地錯認,不停地失望。他嘆了口氣,挑了個舞池邊的座位,坐下點了瓶酒。這是他的劫數,他活該。良辰美景,今天他也並不想逃。
一曲結束,又彈一曲,沒完沒了。他一瓶點完又來一瓶,喝到月明星稀,露臺上乘涼的男女們先後離去,只剩他二人遙遙對望。
她終於放下吉他,攏了攏頭髮,跳下高腳凳,朝他走過來。
月光照在她額頭上,整張臉都露浸透月色的瑩白光輝。她像是從舊日回憶裡復活的魂魄,每一寸都是他曾想過無數遍的樣子。
他破天荒地有些慌亂,放下酒杯看向別處。耳畔傳來她高跟鞋踩在舞池上的聲音,嗒,嗒,嗒。她不偏不倚在他面前停下,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一呼一吸間,連香氣他都熟悉。
荒謬,荒唐。他今晚又是晚宴又是小酌,確實喝了不少酒,現在怕是已經醉到不辨虛實,自己造出了幻影。
她絲毫不見外地拿過他手裡的杯子,給自己斟滿了酒:「現在喝醉,一會可就沒得玩兒了。」
他抬眼看她,她也含笑看他,手一抬,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一個資料夾。「在找這個?」
資料夾不厚,卻裝了老式密碼鎖。她打不開,只是用手指拂過上面的標籤:「李知容……是個姑娘的名字。你大半夜地來找,這個人……對你很重要?」
她撐著臉,歪頭看他,李崔巍坐得端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眼裡感情複雜。
她美得不真實,不盯著,就會化成一灘月光流走。
美人伸手,食指尖戳了戳他胸口。他走得急,沒帶領帶,此時西裝領口敞著,頭髮也有點散亂。
「這麼晚了還不走,是有心事,還是在等人?」她的晚禮服是露肩款,頭髮攏在耳後,露出脖頸處一個小小的蓮花狀胎記。看到那枚胎記,他霎時熱血上湧,更加確信自己是在夢中。
他終於開口,聲音卻出乎意料地沙啞:「我在等你。」
她像是被嚇了一跳,縮回了手,卻又被他反握住,掌心滾燙,熱流從手臂一直燒到心口。
對面的人突然轉攻為守,她猝不及防,只能用激將法,笑吟吟地反問:「等我幹什麼,想跟我睡嗎。」
他眼睛出奇地亮,笑得坦率真誠,握著她的手靠近唇邊吻了一下,像虔誠教徒在許願:「想。」
她不知道兩人是怎麼回的房間。只記得磕磕絆絆吻了一路,帶倒兩三個走廊裡的花瓶。他們像是一對久別重逢的愛侶,熱血滾燙,吻也滾燙,要把整個房間都點燃。一直到窗外天光亮起,他終於沉沉睡去,她揉著痠痛的腰肢爬起來,吻了吻他凌亂發頂。
上一段人生裡他是個古板道長,把他搞上床費了自己九牛二虎之力。看來現代文明把他調教得長進了不少,李知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