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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青忙不迭地滾進來，看到程悍氣勢洶洶地支著兩條胳膊坐在馬桶上，瞬間就明白了這造型背後的含義。他走過去，迅速扯下衛生紙，然後跟程悍大眼瞪小眼，&ldo;你…&rdo;
&ldo;閉嘴！閉上眼！不許看，速度！&rdo;
他將這四個指令堅決執行到底，動作利落又不失溫柔的給程大爺擦了屁股。然後就在程悍怨念的表情中開始為他洗白白。
即使這具身體花裡胡哨沒一處能入眼的好地方，可在關青眼裡仍舊是奼紫嫣紅的美麗，但程悍那像顆雞蛋橢圓的光頭上，有一條嚇人而又猙獰的傷口，那皮肉呈現出蚯蚓般的扭曲和紅腫，正毗鄰後腦下方的脊椎骨。他停下動作，定定地盯著那條新鮮的傷口，心裡湧起一股既挫敗又憐惜的情感。
&ldo;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過日子？&rdo;關青痛心疾首地埋怨他，&ldo;那麼多人，都可以健康平安的活到死，為什麼你就要活成這個鳥樣？三天兩頭的作賤自己！有那麼多正路你不走，幹嘛非要走歪門邪道？&rdo;
好半餉程悍都沒說話，過了會兒他聽到一聲嗤笑，程悍說：
&ldo;是啊，路都是自己走的，也沒人逼我，我也納悶兒，怎麼我活得…就這麼不順？也許我就不該被生下來，我那無名無姓的媽不要我，我爸嘁，我在想我那媽估計會算命，算準了我們爺倆兒爛泥扶不上牆，所以一早就躲遠了。你是不是也挺煩的？我這麼不知上進，一坨臭狗屎，屁股都他媽擦不了！別說你，我自己都噁心我自己，&rdo;他說到這兒又輕飄飄的補充：&ldo;你也走吧！&rdo;
關青攥緊了手裡的熱毛巾，那水流滴滴答答地砸在地磚上，像他此刻濕淋淋的心。
他在程悍背後蹲下身，手上用了點兒力氣，像要給他搓灰似的擦著他斑駁青紫的後背，可是那點兒力量又馬上消失，他胸口鬱結，心疼極了。
&ldo;我不走，&rdo;他啞聲說，一不小心洩露了對他的情意，&ldo;你別趕我走，我…捨不得你。&rdo;
程悍聽著他像是哭了，那句捨不得怎麼聽怎麼奇怪，他剛要轉身又被關青一把按住肩膀。
關青迅速平穩了自己的情緒，聲音不再哽咽：&ldo;別說那些喪氣話，矯情，不像你！趕緊把傷養好，大不了以後你給我擦屁股，讓你也噁心我一把。現在咱倆扯平了，行嗎？&rdo;
程悍笑著嗯了聲，&ldo;行吧。&rdo;
關青沉默了會兒，又說道：&ldo;不幹那個了，咱們找個正經工作，好好過日子，好不好？&rdo;
他看到那顆圓溜溜的腦袋點了點，聽到程悍低沉的聲音輕輕地迴響在這小小的浴室裡：&ldo;好。&rdo;
☆、 第二十九章
關青每天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先跑到程悍床邊為他擦眼屎，然後扶著裸｜睡的程大爺在房間裡遛鳥兒遛到洗手間，再扶著程大爺的鳥兒放泡又長又有力的水，再然後‐‐
&ldo;啊…&rdo;
&ldo;啊…&rdo;程大爺張開嘴，關青就拿著牙刷踮起腳，小心仔細地這刷刷那刷刷，完了還得伺候他漱口洗臉，最後才給程大爺的鳥兒裹上小褲褲。
程大爺本來是拒絕穿內褲，堅持在家裡裸｜奔的，但小區樓與樓的間隔並不遠，萬一被晾衣服的大媽大爺看到他的鳥兒，這總不太雅觀。
吃完飯程悍把腿往茶几上一擱，靠著沙發懶洋洋地看起電視，
&ldo;你中午別回來了，上班兒來回跑太麻煩，我餓一頓不要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