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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與魚兒商量。”
“別……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不能死相難看,不能羞辱,不能如此歸主……到時候,只要你一個人給我洗淨,白布裹身,我要乾乾淨淨地走。就讓旁人還當你我是戰亂分離,只在曾經,我是你要娶的妻……”
“莉婭,你容我時日去尋藥,待到……”
她輕輕搖頭,“你若不允,我只能走。”
帳外飄起了雨絲,細微的聲音入耳,帶著濡濡的潮氣,賽罕只覺得心纏成了一團亂麻……
帳中好是安靜,他懷裡比夢中還要溫暖,她慶幸自己此刻依然美麗,卻此刻盼不成最後一刻,心裡存留的一點點念頭還是摁不住……
“魚兒……你那個小丫頭,就是那個女人,是不是?”
賽罕點了點頭。
“跟我說說她。性子如何?鬧,還是靜?”他沒吭聲,看那緊鎖著眉似走了神,她便又問,“我聽說她從中原來,小小年紀沒了父母?”
“嗯。”
“難怪。”阿莉婭輕輕嘆了一聲,“那她,只有你了。”
賽罕這才稍稍回神,順了她的話想起那動不動就嚷嚷“我中原千軍萬馬如何如何”的小魚兒,嘴角抿出一絲尷尬的笑,搖搖頭。
擰成疙瘩的眉鬆解下來,他眼中突然到來的柔軟彷彿把一身的冷硬都化盡,看得她好是心驚……
當年他尋聲識人,彷彿天命註定。那個時候她是多麼篤定,只要她的聲音響起,天涯海角他也會奔來。誰曾想,任是年少血熱,在她身上,他竟是連個錯都不肯犯,任那嬌花初綻的身體頹萎而去,也不曾引得他半分罪念。她走了,是放手,也是不甘。此刻她終於明白他並非無心,而是無情,卻這條命已是近在盡頭。只是心比從前窄了太多,還是心酸,還是嫉妒,恨不能依賴著這最後的分別惹他心痛,拖走他。此刻唯一能將這瘋狂的念頭壓下去的,不過是疼他的心,是這把歲數一天一天積攢下的隱忍……
“……疼她吧?”
“嗯。”
“可也欺負她了?”
嗯?這是什麼話?賽罕正是要反駁,再一想,挑了挑眉,又皺了一下,心裡竟是糾結起來。
阿莉婭噗嗤笑了,“你啊,就是歹稀罕!”
“嗯?”
“稀罕什麼物件兒,就可勁兒揉搓,不弄壞不算完。”
賽罕聞言,不自在地隨著笑笑,知他者依舊是她。他怎麼沒有後怕過?當初真真險些“弄壞”了他的小魚兒……
“她可知道你的心?”
“嗯。她也離不了我。”
一個“也”字,她再也問不出旁的。輕輕推開他,靠在被上,好累……
看阿莉婭閉了眼睛,賽罕悄聲走到門口,挑起帳簾。雨倒不大,只是應著春寒似還夾著些雪珠,冷颼颼的。若只是他,半個時辰的路實在不值一提,可如今阿莉婭的身體極是虛弱,一旦著了寒,實在難以預料,只能待雨停了再走。遂喚來阿木爾,吩咐道,“去給夫人送信,就說我今兒晚些回去,讓她不必候著。”
“是!”
轉身正要回帳,賽罕又趕緊回頭,“慢著,告訴她我同阿莉婭一道。別胡尋思,回去再說。”
“是!”
……
雨下個不停,天地連得濛濛一片,一絲縫隙都不見。賽罕獨自在帳中踱步,琢磨著該下何種藥來拖延阿莉婭的病,怎奈總是分心,竟是算不得阿木爾走了多久了?小魚兒若是生氣了,他少不得得自己跑一趟……
耳聽得馬蹄聲,賽罕大步往外去,一把打起帳簾,目光在雨霧中迎著來人。馬匹近了,韁繩把握不好,跌跌撞撞跳下一個人。幾步遠的距離,雨中遮蔽,瘦小的身子淋得溼透,衣袍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