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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賽罕忽地憶起小時候吃過的一種從中原來的小果子,那也是擱在冰盒子裡,皮薄多汁,酸甜沁人。不知是因著只分了那麼一小顆還是怎的,那滋味竟是自此存在腦子裡再不可及。後來聽說那果子叫櫻桃,再後來讀醫書上說,“吃櫻桃,令人好顏色,美志。” 此時頓覺,然也!
這麼想著,賽罕不由身子略傾,抬起手,想摸摸那冰珠兒的櫻桃……
“啪!”一聲,手被狠狠地開啟。
“混賬!!你殺我可以,不許再碰我!!”
賽罕一怔,挑挑眉,將那隻手就近搭上屈起的膝頭,手指訕訕地捻捻,“不碰怎麼殺,你殺一個我瞧瞧。”
這人陰沉,冷血心腸、卑劣無恥,腔調也極惹人厭,與他鬥口舌實在有損中原大國之尊!雅予再不肯多周旋,“我隨你回來了,孩子呢?”
她睡著時,賽罕腦子裡都是邊疆戰火、汗庭紛爭,她這一醒,這一時半刻,賽罕忽地覺著這麼一個看著就讓人心神涼爽的東西實在難尋,這,算不算她的用處?至少於他而言,一張冰雪一般的白皮兒比頭上那頂郡主的帽子實用太多了,在局勢未明之前,先留著給自己用也未嘗不可。
心思不過是略一打轉,到底還是先回到了正途,賽罕正色道,“不急,待我先問你幾句話。”
不急?早就料到他是如此,只是面對這般氣色平和的無恥,雅予依然氣得攥緊了小拳頭,“你出爾反爾!”
她一生氣,唇就微微顫,似是寒氣相襲。小臉上不知可是當真冰冷,這好一刻那雪還未融盡,隨意點綴著那雪白粉嫩,極像盒子裡那顆帶了冰碴子的小紅果兒。瞅在賽罕眼中,清涼滋潤,頗是對口,心中的熱燥難得地適宜。
他不急不惱不答話,一雙眼睛凹在高高的眉骨下,雙眸深不見底,卻那目光平平只管看著她,裡頭什麼都沒有,看不出奸刁,看不出狠毒,似是當真不在意她答或不答,擺設一般,只例行公事。這兩個月來,雅予因著這郡主的銜處處被人小心藏匿,只寥寥見過幾個胡人,不是恭敬、驚喜便是淫惡,眼中無一例外都是企圖。此時看著這眼中空無一物,雅予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難道自己本身這籌碼已然無用了麼……
“……你要問什麼?我若是答了,就把孩子還給我?”
“從此刻開始,你只能答,不能問。”
他究竟是哪一派?他是瓦剌的將軍,吉達當時逆反於他只說是應了上頭指點不想招人耳目,可今夜他殺得毫不留情,難道說瓦剌內部也有紛爭?還是說……他與韃靼勾結?雅予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處境如沉淵底……
“吉達要帶你往何處去?”
“送我回中原。”
“那為何不往南走要往西去?”
這一問就沒了動靜,看著她抿了唇,賽罕不覺嘴角一彎,“是編,還是拖,你想好。”
“……我只是聽從吉達的安排,具體如何行事我不得而知。”
“那就說點你知道的。諾海兒丫頭是我親自養大,你給她下了奪命散,這就用你那兩個月的娃娃來償,可算得上你們中原所講的‘天經地義’?”
“什麼??奪命散??”雅予大驚失色!“那,那只是迷昏藥!怎,怎麼會是奪命散?”想起那劇痛翻滾的場面,雅予這才頓覺自己的愚蠢大意!一條小生命就這麼毀在自己手中,哪裡還顧得什麼周旋應對,慌慌就往起站,“她,她如今怎樣?啊?諾海兒,諾海兒她怎樣?”
賽罕一把將她拉住,“還剩留了一口氣。”
“啊?那……”
“安生答話。否則,一命抵一命。”她的小手果然是冰冷,捏在手中貼著他掌心的火熱,那涼涼軟軟的感覺實在宜人,只是不知那模樣可也是雪一樣的白,賽罕不覺又攥緊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