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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找到一份賣衣服的工作,因為懂得英文,一次遇到一個外國客戶,那個外國客戶問我願不願意和她去香港發展,我便跟著去了。我來到香港,去走你信裡寫過的地方,還去租了那些影碟片看,甚至去拜訪了深水埗的四叔。我從沒想過,你曾在信裡寫給我的那些生活,我能夠親自經歷一遍。
「第二年香港回歸,我有幸去看典禮。但是外面圍著好多人,我根本擠不到裡面去,只能聽到港英政府和我們政府用話筒講話的聲音。本來覺得過程十分漫長,心裡很著急。但最後,我看到我們的國旗升起來,聽見我們的國歌,那瞬間,我忽然心裡安定下來,好像回到了家。
「現在離香港回歸,已經過去四年了。我出來六年,在北京待了一年,在香港待了五年。未來會怎麼樣,還會不會留在這裡,我不確定。只是希望不管去到哪裡,我都還能聯絡到你。
「瞬洺,做不成夫妻,是我們的遺憾,不過也謝謝你,讓我變得比以前更好了。」
藍瞬洺讀完心芸給他的信後,心情很愉悅。他跟古董店的老闆請了假,要去買個蛋糕回來分給老闆和餐廳的工友吃。
藍瞬洺拿上小型播音機,放了一卷磁帶,戴上耳機。被舒緩的英文歌聲包裹中,他走過好幾個街頭。因為這個點是要上班的時間,所以大街上全是車和人,人潮和車流在街旁矗立的高樓下你擁我擠。
街上不斷傳來車鳴聲,藍瞬洺的耳朵裡裝滿的卻是《the end of the world》。他聽著這首歌,和無數個人擦肩而過。他不會去看那些人,那些人也不會來看他。他走在這匆忙、洶湧的人潮中,和每一個普通人沒什麼不同。
白追戴著藍芽耳機,穿行在人流中,邊看腕錶上的時間,邊與孟韶洸通話。
「你既然想從頭學,那就在現在的公司裡好好學,不要朝三暮四的,一會兒要玩金融,一會兒又要跑去到處旅行。」大哥和他說話總是帶著老爸的口氣。
白追則沒再像從前那樣不耐煩:「知道了哥,我已經不是小孩了。馬上要開市了,先掛了。」
掛掉孟韶洸的電話,白追立馬將手機切換到股市收音訊道,等待開市後收聽新一週之始的股市情形。
他順著人群往前走去,走向那棟他該前往的辦公樓,還沒開市,耳機裡放的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新聞。
他回想剛剛孟韶洸說他的那些話。他這些年在外東走西逛,去了北京又去了南京。由南到北,由西到東,走過好多個地方。他不是去旅行,最初是想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那個人。然而世界那麼大,他在香港的時候能碰到那個人一次,已經是很幸運了。也許上天不打算再讓他幸運一次,所以這些年,他除了在杭州聽過藍瞬洺的訊息以外,就沒再找到和藍瞬洺有關的一切。
他這幾年,到處打拼,吃了很多苦頭,漸漸地,他明白那個人當初說過的話,也明白自己當年的舉動有多麼的幼稚。
如果重來一次的話……
白追似乎不敢再想這個「如果」了,他幾乎已經放棄等待這個「如果」。他等了很久,找了很久,都沒有遇見這個「如果」。
股市還有一分鐘就要開市,他收拾心情準備認真聽耳機那頭的聲音。
無數個人從他身邊路過,和過往的每一天一樣。有白人,有黑人,有黃種人。
然而,在很突然的一個瞬間,他覺得有個熟悉的人從他身旁走過。像是一個,在他內心埋了很多年的人,從他的心裡走了出來。
他猛地回過頭,看著前方漂浮在人海中的那件褐色的大衣,看著那個強烈衝擊他心臟的背影。
白追張了張嘴巴,一股氣流堵在他喉嚨一般,他用力地讓聲音衝破那股氣流,大喊出來:「藍瞬洺!」他錯開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