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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綠景深疊,微弱光線從樹林縫隙中篩落,光暈投映在樹葉上,擴出一圈迷濛的環,偶爾從窗戶縫裡溜進來幾聲啾啾的蟲鳴鳥叫,秦易錚闔著眼,眉頭微蹙,眼底的倦意和溫柔同樣明顯。
這些日子他們有過爭吵交鋒,有過疏遠迴避,來去折騰大半年,昨晚差點齊齊送了命,轉眼一覺醒來,竟都安安穩穩地躺在同一輛車裡,秦易錚守了她一夜。
秦易錚睡得很淺,差不多在秋棠醒來的同時,他聽見身後細微聲響,也跟著睜開了眼睛。
秦易錚轉頭問她:「睡醒了?」
「嗯。」秋棠短短應了一聲,嗓音嘶啞,喉嚨乾澀,十幾個小時沒有攝入水分和食物,整個人顯得無精打採。
秦易錚開門下車,從他車上拿出來幾瓶飲料和巧克力麵包,還有幾條漱口水,回到副駕一股腦塞給秋棠。
秋棠應接不暇,掀開毯子坐起來,頭腦還算清醒,身體沒什麼不適感,就是累,在車上睡了一整夜,醒來渾身骨頭都硌著似的痠疼。
而秦易錚這樣乾坐著睡了同樣一夜,料想也好不到哪去,他以為秋棠全神貫注低頭吃東西無暇顧及他,轉過身去的時候,不經意間扶了一把腰。動作幅度很小,生怕被她看見。
秋棠將他的小動作收歸眼底,很給面子地沒有點破,安靜地就著牛奶吃麵包。很久沒坐過秦易錚的車,不知道變成了個什麼樣子。
原來他車上乾乾淨淨,一點生活氣息都沒有,別說現在手上日期新鮮的牛奶麵包,她以前放在他車上防飢餓計程車力架直到過期了都沒見他動過。
秦易錚看著內視鏡裡秋棠吃東西的樣子,慢吞吞嚼著食物,一口剛嚥下去,低頭又咬一口,再配合吸點牛奶,吃得兩腮鼓起,像隻眼睛圓瞪的小倉鼠。
他當然樂於見到這樣恢復生氣的秋棠,心情好起來,應付充飢的麵包也變得有滋有味。
吃完開啟車門,向後遞過去一包濕巾,他問秋棠:「看日出嗎?」
秋棠頓了頓,捏著濕巾略一點頭:「嗯。」
草坪上,秋棠和秦易錚並肩而坐,中間隔著一拳距離。周圍蔓草叢生濃蔭林立,眼前視野一片開闊。下方是一格格嵌著的房屋農田,上至雲天,燦紅的亭瞳裹著浩白霧氣冉冉騰升,刺眼而明亮,金輝灑了兩人滿身。
秦易錚看見地上,陽光將他們的影子拉成一條長長的直線,他聽見秋棠叫他的名字,聲音像這場日出一樣溫柔而遙遠。
她說:「秦易錚,謝謝你。」
無論是在她昏迷期間為她殫精竭慮多方奔走的默默付出,還是她意識失控後緊跟著大聲鳴笛將她拉回現實,秦易錚救了她的命。過去和現在,一次又一次。
「對我何必說謝謝。」秦易錚轉頭看著她,嘴角輕輕勾起,眼眸含笑。
「我以前想過,對你是感恩還是愛情。應該都有,可能一開始是純粹的感謝和崇拜,但是到後面肯定是戀人之間的愛佔絕對上風,因為我不會出於感恩而與人戀愛,為對方交付所有。」
秦易錚的心漸漸沉下去,他聽出了秋棠話裡的意思,她剛才對他說的謝謝僅僅是謝謝,就事論事界限分明,並無更多曖昧暗示。
「你現在知道了,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不溫柔也不乖巧,發起瘋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知道這些年我怎麼擺脫姜品濃的嗎?我僱了偵探查到她出軌,把影片投到大螢幕上了,一定很多人都看見了。其實我甚至想過買藥毒死她,但是不行,我還要上學,我得清清白白的。」
秦易錚點頭:「我知道,這不怪你。」
秋棠笑了笑:「過去這麼久,她人也瘋了,我和你說這些不是糾結怪誰的問題,而是告訴你我有多恨姜品濃。我以前有多恨她,知道真相的時候就有多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