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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堆少林正宗,可恭喜你名列其中了。”
七索心想,這小師兄大概是被我吵煩了才隨口亂答,要不就是在說夢話。於是也不再打擾,試著在稻草堆裡睡覺。
隔天山雞一鳴,七索便醒來。手往胸口一摸,心還在怦怦怦怦地跳。
但一旁的小和尚卻不見了。
七索心中一驚,難道師兄丟下自己不管,一個人跑去做那千錘百煉的挑水功?
太奸詐了,果然一刻都不能疏忽。七索慌慌張張衝出柴房,這才看見小和尚正在湛藍的晨曦下打拳,七索才放下心,蹲下來看。
小和尚的拳打得極慢,出掌踢腿都像懸了無形的水桶般拖沓難行。小和尚又苦皺著眉頭,好像在思索什麼未解的竅門。
整趟拳打起來拖泥帶水,許多招式又一再重複又重複,簡直慢到了骨子裡。七索看得百無聊賴,直打呵欠。
好不容易等到拳“磨”完了,小和尚才拍拍七索的肩膀,兩人挑起空蕩蕩的水桶。
“水井在山腰上,遠得很,你量力而為吧。”小和尚說,卻將綁在水桶上的木棍給拆下,就這麼雙手提著。
“挑水是沒問題,但天都亮了,怎不見眾師兄們集體練武呢?”七索與小和尚並行,雖知道挑水也是修行的一部分,但手腳早躍躍欲試真正的武學身法。
“太陽還沒曬屁股,那些賊禿怎麼醒得了?”小和尚淡淡說道,雙腳健步如飛。
“不是吧?”七索暗暗佩服小和尚的腳力,單靠雙手各持兩隻大木桶,這兩隻大木桶質料紮實,就算是不盛水也重得很,他居然打算不靠肩挑光用手提。
“那些人只在黃昏時打打拳,就跟你昨天看見的一樣,其他時間都在打混,就算是達摩院裡的老和尚們,這麼早起來也是吃吃稀飯就去睡回籠覺,睡到中午才又起來,說穿了全是廢物。”小和尚為兩人的木桶汲水,然後又踏階而上。
“對了師兄,你剛剛在打什麼拳啊,怎麼像老媽子繡花似的?”七索也不諱言。
“昨晚不是跟你說,在少林不管學什麼樣樣都得銀兩?我沒半個子兒,只好每天黃昏遠遠看著那些賊禿打拳,自己依樣畫葫蘆慢慢揣摩,加上沒武功心法,怎快得起來?”小和尚繼續說著少林寺種種荒誕不經的現象。
七索驚訝小和尚的腳步幾乎沒有停滯,語氣也不見急促,自己一句話都沒吭就喘了起來。
小和尚腰桿挺直雙肩平穩,手中的木桶滴水不漏,七索雖然身子壯健,但為了跟上小和尚的速度,不免走得歪歪斜斜,水也從搖晃的木桶中給濺出了大半,溼了七索的褲管。
兩人將水挑到廚房裡的大石槽裡,廚房空無一人。
“又到樹下寫東西了吧。”小和尚喃喃自語,帶著七索繞到廚房後的小院道里。
大樹庇廕的院道下,一箇中年和尚正抓著腦袋苦思,腦袋上都是紅通通的抓痕,渾然不知兩人在一旁。
那伙房和尚拿著小扁刀刻著膝上的木板,滿地細碎的木屑。
“子安師兄,這是新來的,叫七索。”小和尚開口。
那中年和尚一聽到有人喚他,連忙將膝上的木板揣在懷中,起身與七索握手。
“君寶啊,這位是?”中年和尚似乎有些駝背。
七索這才知道,這位苦苦自學的小和尚原來不叫什麼大俠張懸的寶貝兒子,而叫做君寶。
“他叫七索。以後他會跟我一起挑水給你,儘管使喚吧。”君寶說。
“七索小師父失敬失敬,我叫子安,管伙食已經好幾年了,東西卻還是做得馬馬虎虎,多多包涵,如果吃得不慣還請別告訴我,免得我心裡歉疚。”子安笑道,真是個不懂得區分“內心話”跟“出口話”的奇怪傢伙。
子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