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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屏息的注視下,溫昀緩緩啟齒,額間細密的汗珠輕輕滑落,輕響在靜謐的空氣中,如同此刻沉重心情的微妙迴響。
“我決定了,”他的話語沉穩而決絕,“我們會說出來,一切。”
四周頓時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寧靜,唯有易上良的眼眸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彷彿難以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轉折。
溫昀緩緩側目,目光深邃地望向一旁的易上良,語氣中帶著幾分沉痛與釋然:“四弟,而今大哥蹤跡全無,二哥生死不明,五弟更是慘死眼前。我們所作所為,早已落入官府耳目之中,與其這般提心吊膽,不如索性坦誠相待,一吐為快。”
言罷,他緩緩轉動頭顱,那雙深邃的眼眸定格在立於畫像陰影下的陸洛童與蕭澤身上,輕輕一嘆,聲音低沉而悠長:“事實的真相,正如二位大人所言。我們,正是昔日那夥橫行霸道的強盜。”
儘管屋內眾人心中已隱約有所預感,但當溫昀親口證實這一驚人事實時,他們的臉上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震驚之色。
投向溫昀與易上良的目光中,悄然多了幾分複雜的意味,似乎在審視,又似在嘆息。
溫昀的眼簾輕輕垂落,彷彿將自己與外界隔絕,對於那些或驚訝、或審視的目光渾然不覺。他的思緒,早已飄回那段塵封已久的過往,沉浸在一段難以言喻的回憶之中。
“三十多年前,我們亦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平凡之輩,出身平凡,家境無奇,自幼便在江湖的風雨中摸爬滾打,僅習得幾式粗淺的武藝傍身。我們兄弟五人之中,唯獨二哥古越,其家族往昔尚有些許名望。然而時運不濟,家族已日漸勢微,唯有族中子弟所持的一方木牌,還能依稀映照出往昔的榮光,那是他們身份的唯一見證。
一場機緣巧合之下,我們結為了異姓兄弟。柯翔鷹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結識了一位江湖上人稱“羅鍋賈”的奇人,此人擅長製作人皮面具,手藝之精湛,堪稱一絕。戴上那面具,彷彿脫胎換骨,天衣無縫,無人能窺其真容。
我們以往不過是做些小偷小摸的勾當,但自從得人皮面具相助,膽子竟也日漸膨脹。終於,在柯翔鷹的引領下,我們一連犯下了數起驚天大案,正是陸大人時常提及的那幾樁懸而未決的要案。”
他的話語在屋內輕輕迴盪,眾人聽聞,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思緒隨著他的敘述起伏跌宕。
“憑藉著那些人皮面具,我們行事愈發肆無忌憚。即便官府佈下重重防線,只要我們及時摘下面具,便能輕而易舉地逃脫法網。就這樣,日復一日,我們手中漸漸聚攏起了一筆鉅額財富。”
言及此處,他緩緩揚起頭顱,目光穿越了空間的限制,定格於正對面牆壁上那幅威嚴矗立的關二爺畫像之上,畫像中的英雄氣概彷彿穿透了歲月的塵埃,直視著每一個凝視它的人。
“皆因前幾日那幾樁案子掀起的風浪委實太大,朝廷對此反應迅速,加大了對江湖世界的鉗制力度,那些平日裡養尊處優的富豪們,亦是聞風而動,紛紛加強了府邸的戒備。如此一來,即便我們手中握有那足以亂真的人皮面具,也難以再尋得可乘之機,行事愈發艱難。況且……”
“況且何事?”蕭澤的眉頭不自覺地蹙起,滿心的好奇與不解。
溫昀輕吐出一縷悠長的嘆息,聲音裡纏繞著揮之不去的哀愁,緩緩道出:“更何況,那人皮面具,縱是呵護備至,亦難以逃脫歲月的侵蝕。不過兩月光景,它便悄然碎裂,化作塵埃。而那位製作面具的高手‘羅鍋賈’,早已落入朝廷之手,我們欲尋其蹤跡,無異於海底撈針。”
吳道長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依貧道之見,怕是因為沒有了羅鍋賈為爾等量身打造面具,你們這才偃旗息鼓,不敢再興風作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