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囚徒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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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的睡眠質量,往往超出所有人的預料,包括他自己的。
本意只是打算養養神的布蘭迪在躺下之後大概十分鐘後就睡得跟條死狗一樣,直到接近晌午時分的陽光透過樹枝的縫隙晃在他臉上,他才有所感應般地悠然醒來。
摘掉落在臉頰上的一片尚顯青綠的葉子,布蘭迪坐起身,甩甩頭,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抬頭看了看天色,深吸一口氣,神智瞬間恢復清明。
這種感覺,就像當年上大學的時候,沒有課的週末或沒有早課的一天,熬了個大夜後一覺睡到該吃午飯的時候,悠然醒來的感覺一樣,頹廢,不健康,但是充滿了獨屬於那個年齡階段的,青春的放縱。
“還真是久違了啊……”
布蘭迪一邊感嘆著這種遠離了自己至少十多年的感覺,一邊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處理了一下營地中自己留下的痕跡,便牽著在不遠處拴了一晚上的絕影,往大路的方向走去。
找到大路並不是什麼難事,儘管城鎮之外人煙往往稀少,但是道路也時常有車馬路過,循聲辨位,自是不難知曉大概方位。
當布蘭迪牽馬從林中走出時,迎接他的是滾滾的紅色塵土,和漸行漸遠的嘈雜人聲。
“啊,紅土地,確實是萊莫恩獨有的,”揮散了將要籠罩自己的紅色塵土,布蘭迪一邊翻身上馬,一邊想,“也不知剛才過去的是什麼人……不過,有人的話,方位的問題總歸是好解決一些……那就看看你們會把我引往何處吧。”
雙腿輕夾馬腹,絕影輕嘶一聲,布蘭迪牽引著馬頭的朝向,向著那快要遠離不見的人聲嘈雜奔去。
儘管絕影背上馱著一個人及其隨身的行李和裝備,但作為千里良駒的土庫曼馬,它的腳程依舊不慢,沿著大路約莫慢跑了十多分鐘,一人一馬便趕上了距離他們最近的馬車。
這輛馬車並非民用的驛站馬車或者運貨馬車,而是專門用來運送犯人的囚車。
比起尋常的民用馬車,這輛警用囚車除了將車斗的頂棚改裝成鐵柵欄和鐵牢門以外,馬車的輪轂軸承等要害位置也都裹了鐵皮用以加固,深灰色的車身上並沒有多餘的裝飾和文字,透露出些許來自司法和刑罰的壓迫感。
馬車周圍沒有護送的人馬,馬車上端坐駕車的兩名胸口彆著警徽的男人以及他們隨身的左輪和連發步槍就是全部的護送人員了,儘管他們身後的牢籠裡坐著囚犯比他們高大健壯得多,他們也沒有表現出多少緊張感,顯然在他們看來,槍給予他們的勇氣足以消弭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險。
牢籠裡滿滿當當,坐著七八個身穿統一囚服的罪犯,清一色的男性,人種不一,口音各異,有人一臉愁容,有人掩面偷泣,有人則淡然處之,怡然不懼。
這些犯人中,有二人頗為與眾不同,倒不是他們的形貌氣質有多少特別,二人看上去雖然相熟,也沒有親密到引人側目的程度,他們與眾不同的原因說來也簡單,他們人種不同,一位是白人,而另一位,則是黑人。
一個白人和一個黑人自然沒什麼需要特別在意的地方,兩個人互相熟識也不算什麼值得特別矚目的事情,可若是把這兩者結合到一起,在1899年的美國可就顯得另類了。
儘管南北戰爭已經結束了幾十年,黑人也早就擺脫了種植園奴隸的身份,不完全且逐步地和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白人一樣轉變為資本社會的奴隸,可極端種族主義並沒有因此消弭,而是一直延續到了布蘭迪所知的未來——而且,估計還會一直延續下去。
這種極端的種族主義,在不同的地方,表現的方式、表現出來的程度,皆有不同,在底層群體之間,則最為明顯和露骨,單拿亡命之徒來說,他們如果有明顯的種族傾向,那麼,和敵視的民族互相仇視都算是和平的